第67章潮红
若欢身子忽然腾空,她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压在床榻上,被清苦的檀木香气层层包裹。
仰面便是裴晏那张清隽如玉的脸,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摁在她腰间的手极其有力,令她无法挪动分毫,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是让她心慌得厉害。
“夫君……”若欢弱声叫道,有些后悔方才不该气上头,胆大包天地挑衅他。
裴珩沉沉地凝着她,床榻内光线昏暗,愈发显得她肌肤莹白胜雪,乌黑水润的眼,樱红柔软的唇,无一处不在撩拨着裴珩心中的暗火。
他呼吸微沉,摁在她腰间的手臂青筋已不受控制地隆起。
攥着她腰肢的力道也愈发地重,掌心紧贴的地方已生了潮湿的汗意。
若欢一抬眼便能看见裴晏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暗色,那双茶色凤目幽沉地仿佛噬人的兽,和平日里的清冷端方截然不同。
她被盯着,心悸如擂鼓,有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
腰肢被攥的很疼,那只手掌也越来越热,若欢有些欲哭无泪,伸出手摸索着去扯裴晏的手,却分毫未能扯开,她只得软声道:“疼。”
裴珩睨着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升温,喉结克制地滚了滚。
她当真不知?在床榻上的发出这样娇气的声音只会令男人心中的兽更加凶。
“夫君,我错了。”若欢被他盯得浑身发软,腰间大力箍着的手掌更是烫得她那处肌肤又疼又难受,于是干脆利落地认错。
她还未做好失身的准备。
早知他如此不经撩拨,她如何会这般不知死活。
“夫君,龙虎寨的贼匪可都擒住了?”若欢软声问道,“那三百万两脏银夫君可是找回了?”
裴珩平复着心内躁动得郁火,声音有些干哑地道:“关心脏银的下落?”
若欢眼睫扑簌簌地动了下,看着他道:“毕竟事关我父亲的生死,我如何能不关心?”
她顿了顿,抬手抚上他的肩头,轻声说:“但我也不愿瞧见夫君为此受伤,若欢同样关心夫君的安危。”
裴珩冷冷一笑,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这张嘴里总能说出许许多多动听的谎话来。
见他冷笑,若欢也知自己这些虚情假意话对他的效用恐怕不大。
她沉得住气,柔声央求:“还请夫君告诉若欢,脏银究竟找到了没?”
裴珩只淡淡睨着她,并不作答。
若欢无师自通,朝他唇角轻啄了一下:“还望夫君告知。”
裴珩松开了箍着她腰肢的手掌,半坐起身:“不足三百万。”
“差了多少?”若欢追问。
裴珩看了她一眼:“八十七万两。”
若欢抿了抿唇,心中稍定,找到了二百一十三万两脏银,虽然差了一些,但足以证明他父亲并非是贪墨巨财进献给淮王之人。
若欢朝裴珩讨好地凑近了些:“夫君有没有问询出是谁贪墨了这些银子,与龙虎寨的贼匪勾结藏在了山上?”
问过,她微微仰头,又在裴珩的唇角落下一吻,狡黠地笑着道:“夫君现在可以说了。”
裴珩忽然又觉得她并不像狸奴,更像是一只狐狸。
这狡猾骗人样子,只有从狐狸身上才能看得到。
“崔庸和方浮玉。”他淡声道。
若欢眼睛一亮,果然是崔庸,她想起昨夜梦里的场景,心跳不免有些急促,巴巴地看向裴珩:“夫君在甘泉山上都搜出了些什么?”
私铸军械兹事体大,裴珩不欲告知她。
在沈若欢又凑过来的时候,抬手抵住了她的唇。
“夫君……”若欢在他掌心落下一吻,央求道,“夫君知我担心父亲家人,烦劳夫君与我说一说龙虎寨的事。”
她抬指发誓道:“夫君告知我的事情,我定不向旁人泄露半句,如有违誓,就此生孤苦无依,横死街头,无人入殓。”
“知道太多,于你无益。”裴珩见她发起这般狠毒的誓来,无端有些心烦,眉心微拧,就要起身下榻。
若欢却抓住了他的手。
裴珩颇有些无奈,他回身看向她,淡声问:“沈若欢,你有求人时,是不是都这副样子?”
若欢不明白如何又触了他的霉头,她摇了摇头,眸光真诚:“你是我夫君,我才会这般。”
裴珩想起她夜会谢无咎时的举动和言辞,再开口,声音里隐有一丝不可窥见的沉怒:“倘若我不是裴晏呢?”
不是裴晏?若欢心里想你若不是裴晏,我为何要与你虚以为蛇。
但她面上却流露出一抹怯怕:“三郎若是不喜我这般,我日后改了便是。”
裴珩眸色微敛,问出这句话的当下,他已知失言,但却有些期待沈若欢的回答。
他反握住沈若欢的手,凤目深深地看着她,重复诘问:“我若不是裴晏,你当如何?”
若欢被他盯着,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若欢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回答什么。
她拿不准裴晏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见裴晏一直看着她,大有她不回答便不会作罢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