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梅勒息得夫妇（4）

制作特效药的过程很是困难，他们的资金有限。

在开始的第一年，有着大量资金的支持下他们潜心研究，虽然有着制作出流淌病特效药的经验，但是他们缺少了一整个团队，那时候的他们一个团队足足有二十四个人。

各个都是整个欧洲在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这一年的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圣诞节的前夕。

卡达结束了今天的研究，正在思考着用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够替换掉特效药中的昂贵材料。

就看到正在写信的粒娜。

“你在给谁写信?”卡达随意的问了一句，这时候的他们已经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了。

“我的母亲。”粒娜平静的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只是我的母亲希望我能在圣诞节回家。”粒娜抬起头笑了笑。

她也很疲惫，在这里的生活，她早中晚需要为她的丈夫准备饭菜，还要到处奔波寻找实验素材，最后还需要担任卡达助手的身份。

因为单凭他们两个人的话，这个大项目起码需要10年的时间才可能结束。

卡达有提过他们可以聘请一个保姆，却被粒娜拒绝了。

理由是，“如果你需要要聘请一个陌生的女仆来保障你的生活，那这是不是我作为妻子的失职呢？”

最终卡达没有拗过眼前看起来并不强势的女人。

当初的卡达把这个项目看的太简单了，他自以为，作为项目负责人和主要科研人员的他，再做这个项目大概只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可真正上手之后却发现，巨大的工作量，和无数的试错都需要他本人亲自来，还有庞大的计算量，有时候一次模拟需要花费三四个月的时间，其中只要有一个标点错了。

这三四个月的努力都将化为灰烬。

今年他们已经做了四个模型，最终得到的也只有几个细枝末节的数据。

距离英格拉姆人民彻底摆脱流淌病的威胁还需要十三年。

十三年在王朝的更替中间只是一段时间，在山与河流中间只是指尖的流沙，在日与月的轮替之中，只有恍惚的一息。

可对于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说，却是他们整个的青春。

第三年，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再支撑他们的实验了。

这是第11个模型的失败，现在的他们距离他们预想中的结果还有着从0到与1距离，到现在为止，他们甚至没有开始起步。

药性材料的不可替代性，将他们的尊严打的四分五裂。

这是第三年的春天，夜里的凌晨一点多，两个人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这是三年前粒娜从家具店里挑到的，她说，“一张柔软的大床有助于我们的睡眠，更好的睡眠是为了更好的科研。”

“粒娜，上个星期的早晨，我看到了你的记账本，上面写着我们这三年来的每一笔消费。”

“我们的存款已经被我们挥霍一空了对吧？”卡达平静的说，似乎是在阐述着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粒娜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也许是已经睡下了。

“粒娜，我看到了你手里面的应聘合同。”卡达说着。

他的眉眼低沉着，像是一只已经精疲力尽的雄狮。

“粒娜，那份工作还是别去了，我们明天去把结婚登记撤销了，然后……老财团那边你去一趟，我会帮你跟老财主说好的。”

“你还可以回到你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卡达说的平静。

英格拉姆的春天呼啸的风冷依旧没有在昏暗的夜里有着任何都收敛。

它们肆无忌惮，像是在面目可憎的讽刺着人们的无能。

“我父亲那边还有点钱，虽然不多，但大概还可以拿出五千卢卡森出来，大概够你应急到适应老财团的生活。”

“很抱歉，我已经拿不出更多的东西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老家那栋城堡卖掉，希望我的父亲会理解我。”卡达说着，脸上是挂不住的苦笑。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天就这么快到来了，明明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可老天似乎就是乐意跟他们这种人开玩笑。

也许善良并不会带来好运。

他低着头，不敢看向一边背对他的粒娜。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几朵乌云里一轮明月在中间闪过。

“就这样吧，粒娜……我们到此为止了。”卡达苦笑一声。

准备睡下等待明天属于他的末日到来。

他不爱粒娜吗？

并不，相反他认为自己很爱粒娜，无论是一开始两个人的认识，还是两个人的相处，他们就像是灵魂共鸣的伙伴，像是上辈子就已经磨合好的玉石。

他爱粒娜，粒娜也爱着他，只要他不是一个傻子，那么他就知道粒娜爱他，爱的深切到了骨子里。

“那你呢？”粒娜开口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