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绝望与奢望(1)
第九年,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年,也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九年。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举办一场婚礼,他们只在去年的圣诞节前回过一次粒娜的家。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子,他们为的母亲准备葬礼。
这三年来,卡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没敢告诉粒娜,也没敢去医院检查,他知道距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英格拉姆的人民将在他的手上,彻底摆脱“流淌病”的威胁。
是的,他说的。
即使现在治疗流淌病的疗程越来越完善了,但也只是在不断的丰富着当年他们的研究结果。
可惜的是,当初接受流淌病治疗的人,现在也已经死了,他们当初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半成品,流淌病一旦爆发,便会不断的反复,每一次的恶化都是在要人的命。
这近乎绝望。
但这些人做出的完善并不是无用功,反而是给了他很多的灵感。
这之后他才发现,他已经闭门造车太久了,他需要出去一趟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粒娜,三十二岁的他去往了,盛彼拉堡的大学。
他在那里面一进修就是两年的时光。
这两年他收获颇丰,粒娜也会时不时的来探望他,他们一起在盛比拉堡度过了两个春夏秋冬,两个圣诞节。
他记得,粒娜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握紧了粒娜的手,说,“好。”
那天夜里无尽的雪花从窗外倒映着烛火的透明玻璃里落下,厚厚的白雪垒出半米高。
那个冬天很冷,冷的道路上看不到一个个。
而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个冬天。
如果说爱情,可以超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那么,此刻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结束进修的第二年,他成功研制出来了,一款成本极低,可以极其有效的预防“流淌病”的爆发,他把这种药称呼为sucre。
但这种药只是预防,并不是治疗“流淌病”,可这样陈不本脸颊,制作工艺简单的药品,在发售的当天就把全部的配方与剂量公布。
sucre一经发布,整个英格拉姆便都陷入了狂欢,他们惊喜于自己的人生以后都不会再遭受到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流淌病”,也感叹于这位学者的慷慨。
他的故事被无数的吟游诗人,写作诗篇在整个英格拉姆歌颂与赞扬。
自那天起,英格拉姆……战胜了“流淌病”。
此时的卡达坐在轮椅上,他的身边是推着他的粒娜。
他们在五月份的晚风下,看着天边落下的彩霞,洁白的云朵被烧成赤橙色,像是火焰的海,卷起一层层的浪潮。
那棵,曾经记忆里的树与当年一样,遮蔽着他们头顶的天空。
“卡达,我们成功了。”粒娜说。十三年的时间并没有在粒娜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这些年在工作上也是平步青云,她甚至还得到了老财团的一小部分资产,这些年来她需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少,可进入口袋里的钱却越来越多。
这让她甚至感觉不到实感。
“嗯,我们成功了。”
在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他的流淌病爆发了。
可那天刚好他的为自己注射了药剂,流淌病爆发的并不彻底。
在第七年,这种情况甚至隐隐有要消失的迹象。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他终于没办法隐瞒了,他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选择了离开,去进修……一是当时他确实受到了那些完善治疗流程的启发,二是他需要躲开粒娜了。
他不希望,粒娜看到他的这副模样。
在旧英格拉姆的老贵族规矩里,有一条是这样说的:作为贵族,作为家主,不该把自己最无能的,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作为家主,需要像雄狮一般,保护自己的家人,用强硬的姿态保护自己的领地。
这便是,旧贵族的“狮子精神”。
这些他的父亲曾要求他一条一条的背下,遵守的规矩却是在时间的推移下越来越少。
后来,他的流淌病再也没办法抑制了,就连老财团那所谓的治疗流淌病的特效药也无济于事,那只能延缓流淌病发病的过程。
现如今卡达已经扎了两年多这所谓的特效药。
三十,四岁的年纪里,卡达原本那张应该愈加富有魅力的年纪,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流淌冰让他面部填充的肌肉都变的萎缩,他看起来老的实在是不像话。
“你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呢?”粒娜问他。
“以前的我,不知道,可现在我却知道了一点。”
卡达愣在了原地,为什么呢?真的是为了让英格拉姆的人民摆脱流淌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