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疑就要问
虽然古月赤狗告诉冥幽的都是真相，但是他并不是想教导冥幽，而是想让冥幽产生怀疑从而产生逆反心理。
这种具有争议性的话题本来就没有一个准确答案。
人是阶段性的，在不同的时期就应该做不同的事情，经历会使人成长而不是让冥幽尚在青少年时期就了解到这些，这样做只会让他陷入深深的焦虑之外别无二用。
看似是了解到了世界的真相，其实这些都只是古月赤狗对其的拔苗助长。少年的心境，学识和实力都处于低谷，突然面对这些深刻的问题却没有足够的状态去面对只会是徒增烦恼，陷入深深的对周围的怀疑和焦虑当中。
但古月赤狗并不在乎冥幽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只需要让冥幽产生怀疑从而埋下种子，在将来能作为他的棋子使用就可以了，至于冥幽会因此变成什么样子他毫不关心。
所幸的是，冥幽拥有一个知书达理的父亲和善解人意的母亲。
古月冥臣知道自己资质不够，无论如何努力修行都只是徒劳无功，于是他便索性将时间用来锻炼自身的肉体以及阅读典籍获取更多的知识从而增长见识。
但这些另辟蹊径的行为在望子成龙的古月冥炎眼里就是不思进取和吊儿郎当——蛊师最重要的不就是修行？就算资质再差修炼达不到效果也必须修行！这样才能证明你努力过啊！
古月冥炎对于修为的执念还是从一次死亡危机中而来。那时的他还是三转蛊师，组队外执行任务时居然碰上了一只五转兽皇讙。
讙其状如狸，一目而三尾，只几下凶威就将与古月冥炎一同执行任务的蛊师杀死。古月冥炎使用了大量防御蛊虫也身负重伤。
三转对上五转怎么可能有战胜的希望？于是古月冥炎只能放弃抵抗慢慢等死。
这时候恰巧有一名蛊仙路过此地，也许是他心情好也许是他看上了五转兽皇身上的材料，总之他随手只一剑就将那只作威作福的五转兽皇一剑劈死。
那名蛊仙一袭白衣，手持宝剑，矗立在云层上空俯视着古月冥炎，古月冥炎因为重伤失血过多视力模糊并没有看清蛊仙的真容。
但他就算受伤严重也没有变傻，连忙跪下感恩蛊仙的救助。蛊仙见还有活人便随手扔出一只治疗蛊虫，古月冥臣的那只四转蛊虫不药蛊就是因此而来。
从那之后，古月冥炎就一直幻想成为传说中的蛊仙，他拼命的修炼只为成为记忆中那伟岸的身姿。但却苦于自己资质不足只能达到四转初阶，又加上成为四转初阶后便成为了族长，族长的职责和义务让他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冲击更高境界的想法，久而久之他便安于现状下来。
他自己成为不了蛊仙于是便想成为蛊仙的父亲，所以他望子成龙，希望古月冥臣就是那个真命天子，甲等天才。在古月冥臣还小的时候就细心培养，希望他能觉醒出来甲等资质，再不济也得是个乙等偏上。
但可惜的是古月冥臣只是一个丙等，比自己的资质还要低。虽然是丙等但是他还是心存幻想不断督促古月冥臣修炼，可惜古月冥臣却没有完成他的执念，这么多年的修行结果却只是一个二转高阶，连家老都当不上。
所以古月冥臣的那些爱好在他眼里就完全变成了不务正业烂泥扶不上墙。
但古月冥臣在这种压力成长之下却并没有产生心理的扭曲。虽然也有偶尔的影响，但反馈给冥幽的却是正面的。
他不像自己父亲管制自己压迫自己一样管制冥幽压迫冥幽，反而尊重他的想法尊重他的意见。也许是因为对年少亏欠的补偿，也许是因为书本带给他的主见，古月冥臣给冥幽的教导都是温柔且和善的。
“爸，我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了。我一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冥幽苦思无果后便敲开了古月冥臣的房间。
“哦？什么问题啊，你尽管说，爸爸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古月冥臣见是冥幽来找自己，便从书桌的座椅上离开走到冥幽面前蹲下来抚摸着冥幽的头。
“我有一个疑惑，就是家族的权力都掌握在高层手中，那如果没有外敌这些高层就会逐渐松懈，为自己和自己的派系谋求利益，资源也会逐渐朝着这些人倾斜，家族也会逐渐分崩离析导致衰亡。以后再出现外敌这些高阶蛊师可以直接跑走，家族却还在原地被侵略，这可怎么办啊？”冥幽深呼一口气之后鼓起勇气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古月冥臣听到冥幽的讲述先是疑惑后是惊讶，他没想到冥幽只是一个孩子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冥幽为何你会想这种问题？来，我们到这里小声说。”古月冥幽把冥幽带到书房。
因为古月冥臣需要在这里看书所以早就使用了隔音蛊隔绝了与外部声音的交流。
“是……是我自己想的，我今天领取班头和第一名的奖励的时候对比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元石想到的。”冥幽本想说出是古月赤狗告诉他的，但一想到了古月赤狗最后跟他说出的话还是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
“冥幽你听我说，家族的兴衰是个人没有办法操控的，就算以后你成为四转蛊师当上族长也是如此。
没有任何个人的力量能阻止家族在历史中的消亡，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减缓这个过程让那一天来的不要那么快。”古月冥臣叹了口气，沉思一番后对冥幽说。
“那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是体制的问题吗？”冥幽不解，“如果是体制的问题换一个体制不就好了吗？”
“冥幽！刚才的话你千万不要跟外人说。你现在还太弱小了说出来只会引来祸端，体制不是那么好换的！
你想更换体制不光是成为族长就可以的，就算那个时候你是四转不能无视一众家老的声音，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会拼死反抗的。
你看你爷爷身为四转虽然平时铁拳统治家族，但也从来没有动过更换体制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这是根本，家老们的利益就是家族维系的纽带，动了他们的蛋糕很容易就加速家族的分崩离析——你强就强呗，我打不过我还躲不起吗？于是就带着自己的资源投靠其他家族。”
古月冥臣看着眉头逐渐皱下去陷入沉思的冥幽开口劝慰道：“不过你成为四转或者五转甚至成仙之后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后，或许就可以改变现状了呢？这些都说不定，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实力上去了才有能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听到古月冥臣的这番话冥幽豁然开朗：“对啊！只要我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不就所有人都要听我的话了吗？四转不行我就五转，五转不行我就成仙，仙人还不行我就成尊！我还有很远的路可以走呢！”
“傻孩子现在就想着成尊了啊？那还不快去修炼？”古月冥臣哈哈大笑。
“好，那我就去修炼去了。等以后我成为蛊尊让爸爸也当上蛊仙！”冥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运转空窍修炼。
看着逐渐离开的冥幽的背影，古月冥臣也思绪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