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宰杀马腹

月光如银，树影森森。

一人一兽，互相僵持着。

天道右手持刀，左手持棍，一前一后交叉挡在身前，双腿微弯，左右错开呈弓步，死死地盯着马腹，一脸镇静。

马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哇哇”地喘着粗气，胸口处被刀劈开的血肉随着它的呼吸翕动，但却仍摆出一副时刻准备攻击的姿态。

二者之间不过相隔八尺。

微风吹过，树影摇曳。

忽而人影动了！只见天道快速冲向马腹，将手中长木棍恶狠狠地向马腹面门敲去！

马腹龇牙，脸露凶相，尖利的牙齿在月下闪出一道凛冽的寒光。只见它后脚发力前脚腾空，竟是扑跃而起，在空中咬住木棍顶端直直跃过天道！

天道见势，左手猛然发力，连棍带兽甩至地面，而后一个驴打滚，至马腹身前，手中镇魂刀高举。一道红芒闪过，手起刀落，马腹本就重伤，又从空中摔落在地，此时已是日暮途穷。

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镇魂刀高高举起，天道紧握刀柄，一道红芒自刀锋闪过，灌入天道臂膀，“呀！”手起刀落，马腹身首分离。

天道满脸是血，握着镇魂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这林中危险，今日运气好碰上的是一只落单的马腹，又有这镇魂刀在身旁，才能来个攻其不备，若是一群马腹，呵。

天道摇头，还是得掌握力量，不然一个不慎就命丧兽口。他看向了手中的镇魂刀，刚刚斩首的那一瞬，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自己的手臂。

他举起手中的镇魂刀仔细端详。刀体漆黑，在这银白的月光下，一道道红光闪烁。

天道盘膝而坐，将镇魂刀置于双膝之上，双手覆于其上，闭目，调整气息。

很快，随着天道的呼吸吐纳，镇魂刀上的红光顺着双掌游走天道全身。

天道感受着这久违的神力，心中一阵欣喜。是的，这是他的神力，虽然不多，但确实是他的。

“想不到天道神力会附着于镇魂刀之上”，天道一阵感叹。

他引导着神力修复体内的暗伤，神力所过之处，热意涌动，小山之前所受的内外伤都恢复如初。

一个周身后，天道将神力聚于脐下三寸圆疤处，准备断肢重生。

聚集起的神力，在脐下形成一个耀眼的红色光团，将圆疤笼罩。滚烫的热意让天道忍不住轻叫出声，但又死死咬住嘴唇，热辣、疼痛、麻痒不一而足。

终于，天道仿佛听到了断肢发芽的声音，这让他心中更是燃起希望的火，他忍住想目睹重生过程的渴望，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神力都催动起来，加速它的生长。

天光破晓，天道脐下三寸处的红光也逐渐散去。

蔓渠山下，乱葬岗，槐树林。

“哈哈哈哈哈哈”

林中响起一阵狂笑，激起乌鸦一片。

天道发髻散乱，手握镇魂刀，感受着一柱擎天的快乐。他完整了！哈哈哈哈！他完整了！

天道珍爱地看着镇魂刀，这是他神力的来源，也是他现在的倚仗。

他双眼紧闭，双手再次覆于其上，但却无法感知镇魂刀内的神力。

“嗯？怎么会？”天道不可置信地看着镇魂刀。又试了试，依然没有。

天道仔细地回想昨夜，“难不成是因为见了血的缘故？”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持刀又在马腹尸体上砍了一刀，再次宁心静气感知，却仍一无所获。

“抑或是得用新鲜血才可行？那这岂不是与魔刀无异？”从鼻孔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没有神力，他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得想办法掌握神力出现的规律才行。

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马腹尸体，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咕噜……”天道刚刚苏醒，又经历过一场恶战，此时已是腹中空空。但对着马腹的人脸，他实在是提不起吃的兴致。

握着他的镇魂刀，天道向乱葬岗外走去。

镐京城外，蔓渠山下，官道。

瘦骨嶙峋的难民，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大部分都是粗糙的皮肤，干枯的头发，麻木的表情。

唯有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略显瘦弱的白净男子与他们背道而驰。

正是天道。

他走了半个月才走到官道。

在这半个月里，最初他还能在山下找到一些普通的野兽，使用镇魂刀将其宰杀果腹。或者是采摘一些野果进食。越往外走，野兽越少，可食用的野果别说吃了，连绿色的植物都难以看见。

若是说这半个月一无所获也不尽然。刀法在狩猎野兽时得到提升。天道发现，镇魂刀每日都会生成一部分神力，可汲取，也可攒存在镇魂刀内。更为重要的是，镇魂刀并不是一把魔刀。就算宰杀野兽，他也不会产生新的神力。

“应该是只有妖魔的血才可让镇魂刀获得神力。”天道暗暗想着，按了按饥饿的胃。“可是妖魔哪有那么好找，就算有，目前的自己怕也是难以获胜。”

天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热烈的视线毫不遮掩地盯着自己，令他如芒在背。

天道猛然抬头，看向前方。

一个身形高壮的黑衣男子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与周围的难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民无不抱紧自己干瘪的包裹，惊惧地避开男子，看向天道的眼神里充满了悲悯。

“在下公子景，”高壮男人双手抱拳，平身对天道行礼，“见兄台与旁人行路相悖，敢问兄台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