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兄弟和好

这光芒足足持续了有一刻之久。

美人鱼抱着娃娃浮在水里，小山护卫着‘华虢兴’在一旁打坐。

终于，光芒散去。

一个白面美髯的高大男子，静静地躺在池边。呼吸平稳，面容安详，虽然脸上有些灰土，但仍是气势堂堂。

“成了！”

美人鱼美目讶然，随即眼泛泪光，连连对着小山道谢。

听见声音，男子好似做了一个沉沉的梦。他奋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含笑望着自己的小山。

他没忘记昏迷之前的事情，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看到自己的双手，俨然已经恢复成人身，茫然地望了望天，还没大天亮呢。

“相公，是小山兄弟救了你！”

美人鱼嗔了华虢兴一眼，同时这声“相公”也把小山惊着了。怨不得美人鱼都把内丹送出来了呢，啧啧啧……小山暗暗咂嘴，华大哥这把玩儿的有点儿野啊！

“他救了我？他不是被我打落山崖了么？”

华虢兴感觉自己这一觉醒来，变故有点大。

“若非小山兄弟以神力护持，且予你一滴眉间血，你以为你还能见着我们娘儿俩？”

美人鱼的这句话让华虢兴愧疚地垂了眼。

“华大哥！”

小山正了正脸色，深深地对华虢兴作了一揖。

“华大哥，此次险些害得你丧命，非我所愿。小弟在此向您致歉。”

华虢兴脸上青白交接，小山的道歉让他无地自容。若真要追究，先动了杀心的是自己才是，且自己将小山打落山崖，若非小山本领高强，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也请小山兄弟原谅大哥！”

华虢兴同样对小山深深作揖，且程度更深。

美人鱼一脸莫名地看着岸上的两个男人互相作揖。

“你们把话说清楚了不就还是好兄弟么！”

这一句话，让兄弟二人笑了起来，原先有些凝滞的气氛，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华虢兴拉着小山坐在水池边，两人看着水池中开心嬉闹的人鱼母女俩，半晌没说话。

“华大哥……”

小山率先开口，“可否告知你想杀我的理由么？”

“……我也不知。”

华虢兴面色尴尬，“本来与你说好今日开棺，我都做好打算，无论你发没发现杨癞死亡的真相，我都会告知于你。”

“但晚间你回来与我说，可以将杨癞复活，我的脑中就突然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说到这里，华虢兴面色一沉，慢慢扭头看向小山，“杀了你，这样我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

小山心中一惊，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镇魂刀。

“哈哈，看你吓得！”

华虢兴脸上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小山白了他一眼，但手仍未松开镇魂刀。

“放心，我现在脑子清楚得很。”

“我跟你打了一架，好似心里都舒坦了。”

华虢兴动了动脖子，神情轻松自然。

“秘密？你是猾褢的事儿？”

“猾褢是什么？”

华虢兴面色一愣，大惑不解。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

“哎！我说你好好说话别骂人啊！要不是你昨晚说我不是人，我估计我发疯还没这么狠。”

华虢兴翻了小山一个白眼儿，想到昨晚小山骂他就来气。

“……我没骂你。猾褢真的不是人。”

小山也很委屈。

“……我知道，”华虢兴表情很是落寞，“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人，但我想当一个人。”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被收养的。”

小山点点头，他记得这个。

“我爹娘真的是极好的人。在山下捡了我，就把我带回家。大家都说我是妖怪，一脸黑毛，让他们把我扔掉。但我爹娘始终不肯，说我只是胎毛还没褪。他们怕我被人嘲笑、欺辱，就请了一个先生在家教我读书。他们是真的把我当儿子的！”

华虢兴抽了抽鼻子。

“我也一直认真进学，不让我爹娘丢脸。我直到七岁那年才褪去黑毛，与常人无异。那天我娘高兴坏了，给我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拉着我去田间地里炫耀。其实那时候家里就已经开始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