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假蝗神爷

“放肆！”蝗神爷赫然而怒，颤抖着指向小山，嘶声厉吼：“左右！将他给我扣下！”

身侧那两个青衣差役应诺，拔出佩刀，气势汹汹地就要架上小山的脖子。

“谁敢！”华虢兴一个侧步，挡在小山身前，气势威猛。

一时间，双方僵持在一起，谁也不退。

“喵～”

一声猫叫在这片空间里突兀地响起。

蝗神爷并那两个差役身姿僵硬地看向小山的怀中。

一只粉红鼻头、蔚蓝眼睛的长毛白猫自小山衣襟中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纯澈的眼睛好奇地扫过眼前众人。

蓦地，它眼睛一亮，自小山怀中一跃而出，直奔那差役而去。

“哐啷、哐啷。”差役头上的毛发肉眼可见的炸起，手上的佩刀也噹啷落地。

华虢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原本来势汹汹的两个差役瞬间蜕去衣衫，化成两只黑皮老鼠就往内屋蹿去。朏朏兴奋地撵在它们身后，也追入内屋。

那红袍乌纱的蝗神爷看到这一变故，愣了数息，端起案桌上的茶强装镇定。但茶碗发出清脆的瓷器撞击声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见到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华虢兴也不管内屋那“嘀里哐啷”的声响。虎步一迈，粗壮有力的胳膊就要拎起蝗神爷的脖领。

将将拎起那蝗神爷的衣领，那衣服便如纸一般滑脱下来。

小山侧身朝地上一看，一只形状怪异的兔子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见它长得像兔子一般却有着鸟的嘴，身后的尾巴宛若蛇尾。

犰狳，其状如菟而鸟喙，鸱目蛇尾，见人则眠，其鸣自訆，见则螽蝗为败。

想不到这蝗神爷竟然是一只犰狳！

内屋的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停歇。朏朏叼着两只装死的黑皮大耗子摆在太师椅下，“蝗神爷”的正前方！

“喵喵～”朏朏绕着小山的腿蹭了两下，又冲着他叫了两声，好似邀功。

“这大耗子忒脏，咱不吃哈！”小山怜惜地抱起朏朏，给它擦了擦嘴角，言语里满是嫌弃。

两只装死的大耗子闻言胡须抽搐了两下，鸟悄地睁开一只小黑豆似的眼睛，偷偷看向朏朏。

朏朏似有感应，猫头一转，警告似的对着下方的大耗子哈了一下。

这下，又把大耗子的眼睛给吓闭上了，连带着旁边的“蝗神爷”更是动也不敢动。周身的毛发更是骤然炸开，蛇尾僵硬，呈现出高度紧张的一种姿态。

华虢兴将那“蝗神爷”的红袍随意地扔在太师椅上，俯下身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三只精怪仔细打量，甚至还伸出手推着蝗神爷打了个滚儿。

“蝗神爷”许久未曾受过这奇耻大辱，碍于朏朏在一旁虎视眈眈却敢怒不敢言。

正暗自生气，冷不丁被一股热力托着腾空而起，吓得更僵硬了些。一同被托起的还有那两只黑皮大耗子。

“你们这些个妖怪，假托蝗神爷之名，哄骗尘世凡人供奉淫祀，若不顺从便招蝗食粮，祸害百姓！当真是其心可诛！”

小山面露厉色，右手红色神光漾起，隔空托举着这三只妖怪。左手揽猫，不时地挠着胐胐软糯的下颌。

“我等并未假托蝗神爷之名！”犰狳陡然抬头，口吐人言。如鹞鹰一般的眼睛迸发出勃然怒意，面露愤慨。

“哦？”小山与华虢兴互看一眼，又齐齐看向犰狳。

“我等本是蝗神爷麾下精怪，”犰狳目光灼灼地看向二人，“因蝗神爷于千年前骤然失踪，为维持天人之衡，我等便长踞于此。”

“你说！明明是我等临危受命，怎就成了假托蝗神爷之名！”说到激动处，犰狳挥舞着短小的前肢，露出柔软的肚腹。

“呵！临危受命？”小山都被这通谬论给气笑了。

“蝗神爷受人间供奉免除人间蝗灾，这是理所应当。便是而今为百姓苍生计，想来让蝗神爷免除这阴司纳税钱定然也是愿意的。”

“蝗神爷离开千年，此地理应蝗灾灭绝，但尔等居然为了享受供奉，竟然招引蝗灾，以此哄骗人间供奉，这是一罪！”小山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厅堂。

“其二，尔等冒充蝗神爷，千年间劫取蝗神爷的香火，并借此修炼成精！”华虢兴接过话头，虎目圆睁。

“现在竟然还有脸说你们是临危受命？临什么危？受什么命！”

这一番话让犰狳的气势陡然颓了下来，它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沉默不语。

“这样吧，念你们修行不易，便放你们一码。”华虢兴的语调转软，小山错愕地看着他，同样惊讶的还有这三只妖怪。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归隐山林，从此不再为祸人间，也不得假借蝗神爷之名享人间供奉。”

“二是，你们可以选择跟着这位兄弟。”华虢兴充满兴味地看了一眼小山怀里的胐胐，又扫了扫金碧辉煌的宅邸。“不过不管你们选哪一个，这府里的金银玉石都是要归还人间了。”

犰狳与另两个黑皮大耗子对视了一番，嘴唇嚅嚅，欲言又止。

小山懒得跟它们这几只妖怪废话，手中神力逐渐凝实，红光浓郁如血，就要送它们归天。

三只妖怪表情狰狞，无一不是死死挠着脖颈，双目圆睁，几欲爆裂。口、鼻、眼、耳处沁出丝丝血迹。

犰狳挠着脖子，试图让自己好受些，心中万分后悔。若是刚刚果断一点，现在定然也不会是这种境地。

忽而，这种濒死的感觉消失了，犰狳与它的两个跟班儿“哈哈”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活着真好！

“我！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跟这位仙人！”犰狳气息未定，伸出短小的前肢慌忙表态。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