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悟道
“万法自然，所谓道心，不过人们本心所在！这阵法，不出意外，又称三迷，迷心、迷智、迷神！不管阵中出现什么，皆由心魔所造，记住抱元守一，坚守本心，才是道！”傲雪看着眼前的阵法，对着身后五人一一解说，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她没有说，也不想说。
三迷阵，之所以三迷，因为阵心乃心魔所控。若是能够突破三迷阵者，在以后的修炼一途上，就会少了心魔的障碍，尤其是飞升成为仙人的时候，那时候的心魔可是最难突破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药尘费尽心里，甚至不惜用上坑蒙拐骗也要把她骗入阵法的原因。不过，现在她倒是占便宜了，这三迷阵对她来说不过是走走过场，估计她一入阵，不消片刻就会被直接传送出去。
“记住，若是遇到危险，就拿出玉牌，血滴上去，自然就安全了！不要想着负隅顽抗，若是命都没了，其他什么都是空话！”傲雪对着他们下了狠话，五人看着傲雪难得如此严肃，接过玉牌收好之后，点了点头，前前后后地踏入阵法。
车水马龙，人们的生活快速而又忙乱，站在大马路上，傲雪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心底有些小小的悸动。再往前走，竟是与含烟初遇的那个小巷。
依旧静谧如斯，依旧狭窄、破落，看着那熟悉的场景，傲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发自内心的。她真的好久没有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深呼吸一口气，夹杂着这个城市独有的火锅味，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辣椒。她喜欢这个城市，虽然被很多人称作盛产吃货！她也乐得自在。
时光倒回到那个夏日的晚上。
“丫头，快快把她放下！”荣膺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女弟子居然如此狼狈出现在慈云寺的后山，哪里还有平日半分世外高人的形象。
傲雪焦急地看着荣膺为含烟疗伤，看着含烟只剩下半口气，“师父，烟儿怎么样了？”
“哎哟，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荣膺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了！”如果不是他在柳家的时候还习得一手好医术，他所习内功也拥有润养内脏的功效，这丫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一枪毙命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啊！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徒儿身份不凡，不过能够遇见便是缘分，只是没想到啊，终究这一劫还是没有逃过。
“丫头啊，以前的事情该了结的，总要了结了！”荣膺盯着傲雪的脸，“不许杀生虽是我佛教弟子必守的轻轨，可是你终究不一样！”她虽然是他的闭门弟子，却并没有记在佛教名下，他一直都知道为了不伤他的功德，这丫头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踩死。真是难为她了，以前若谁敢欺她，那是在阎王手里抢命，现在居然被人欺上门来！“师父，我……”她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他的道。
“丫头，道，何为道！大道自然，佛家一切都讲求一个缘分！”荣膺抚了抚自己多年没有剪过的胡子，想想，当年与这丫头初见时的场景，“咦，你的头发怎么长在下巴上？”想到这里，他径自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去吧，丫头，佛家讲求因果，他们得此果，也是他们种的因！若是……若是你不愿再添冤孽，便将这个交给邢敏处理吧！她是个好官！”荣膺怎能不知晓，自从拜她为师之后，这丫头……哎，都变得慈悲得不像她了！“师父，谢谢你！替我照顾好烟儿！”她拿了荣膺手上的那个光盘，足尖轻点，借力树枝，常年修习内功，这飞身三丈还难不倒她。
时光匆匆而过，五年后。
“姐姐，我好幸福！”含烟身着一袭雪白的婚纱看着身后拥着她的肩的傲雪，一脸憧憬的模样。
傲雪轻轻捋了捋含烟的头发，“傻丫头，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哪有姐姐不疼妹妹的！”嘴角那抹宠溺的微笑，或许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姐姐，我……舍不得你！”含烟反手抱着傲雪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小腹处，左右蹭蹭。
傲雪没有说话，那个男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管怎样，她终究不是那个能够陪她走完这漫漫人生路的人，“傻丫头……”
忆起当年，含烟对她说的一字一句。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非生物，好像UFO的东西，很恐怖的？”
“UFO？是你？”
“呃，神仙姐姐？”
初遇时，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每一次见她，她总是大惊小怪，好像总有很新奇的事情。
“神仙姐姐，你终于醒了，没事了！真好！”
“姐姐，不要再当杀手了好不好？万一下次，下次真的伤到心脏就死了……我，我舍不得你……”
“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再相遇时，她劫持了她，可她，却救了她！这算是缘分吗？明明已经不是孩子了，可那一声声脆脆的“姐姐”，还是让她放不开。或许是累了，倦了，这个城市她很喜欢。黑暗的人，都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落叶归根的话，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笑话，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间或退一万步讲，指不定出哪个任务的时候就丧生枪下，那个时候，尸体都会被拿去做研究，还谈什么归根！那是第一次，她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用了各种手段，以及自己在黑暗多年来攒下的人脉，终于成功脱离，只为了她那一句，“我舍不得！”。
“凝，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置你于任何危险之中，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不行！”
相安无事，那几年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度过的二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傲雪看着那熟悉的一幕一幕，经历过“迷失”那样的幻境，这四重天的考验三迷阵对她来说，不过是回味过去的工具，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张，她梦中忆起千百遍的脸。以前，她不信轮回，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黑暗的每一个杀手，若是信命，早就不知道被暗夜扔到那个犄角旮旯去喂狗了。他们都是拿命在博明天的一群人。
“姐姐，你回来了！”还是那张脸，还是那样惊讶的语气，还是那么天真的双眸，傲雪伸出手，在她的两腮轻轻的抚摸。闭上眼，就当是自己最后一次沉沦了吧，烟儿，姐姐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抚着怀中的小人儿，终究是假的！傲雪心一横，一把匕首横空而出，刺入她的心脏。
“姐姐，你……”含烟倒下，傲雪闭上双眼不忍心看那张与含烟一模一样的脸上所浮现出的委屈。经历过迷失，这三迷阵中的东西太假，没在第一时间拆穿不过是想得到那最后的片刻温存。
片刻，含烟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傲雪没有看见的地方，玉牌上一道红光赫然出现在上面。
门外的天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满意的微笑。
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水面很平静，波光粼粼，微风荡漾，让傲雪突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自从上次经历迷失，心底那最后一抹关于含烟的执着已经去了。可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她还是仍不住心底的悸动。曾经心手相牵，走过那么远的一段路程，再回过首来，即使知道是幻境，但能够看到心底最牵挂的人，那最重要的大日子，她还是觉得幸福！
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话，“第二关，五行！”
天生阴阳，阴阳五行。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顺则相生，逆则相克。傲雪略略沉吟，眼前明显是最温和的水灵阵，到底这阵法想要考什么呢？傲雪足尖轻点，跃至半空，从上面往下看，这片水面无边无际，却又没有任何波澜，着实看不出任何危险。但通常越是平静，就越不寻常；暴风雨前的平静，想想也是！以星辰宫入口处的如此厉害的关卡，这前往上三层的考验，怎么说也不应该如此温润才对！
傲雪轻轻掐了一个指诀，数朵焚世之炎形成的火莲出现空中，随着傲雪的手，一起朝着水面扑去。傲雪眼睛紧紧地瞪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果不其然，在第一朵火莲接触到水面时，天地骤然变色。
“轰隆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原本古井无波的水面，终于掀起滔天巨浪（怎么感觉这丫头有受虐倾向），几欲将她卷下，那狂风中肆虐的灵气恨不得将她碎成一片一片的，哪里还有半分水灵阵的温润形象。
傲雪停在半空，稳住心神。水灵阵是五行阵中最为温润的，同时也是最凌厉的。她接连不断地用火系玄法攻击，风浪很快就消了下去，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后劲儿。
加下的水面渐渐开始模糊，五行阵法，里面出现的所有都不过是虚假的。看到这里，傲雪嘴角微微上翘，这一关过得有些轻松。可是刚想到此处，眼前的场景却让她的脸色一僵。
果然，她还在想这第二关的考验，怎么着也不应该比第一关还容易吧！她还道是她运气太好，没想到啊，凡事都不能说得太满。看着眼前狂风肆虐，半空中雷云翻滚，沙石翻飞，烈火腾腾，原本只是水面的地方却突然多了一块陆地，其中一树一草疯狂生长。
这一次，没有给她半分思考的余地，狂风直接席卷，泛着银色的光柱骤然劈下，五种灵气慢慢汇成灵光，全数朝她攻击而来。
这哪里是温文尔雅的水灵阵，分明就是五行阵法中最难缠的五灵阵！
此阵胜在五行相生，不管从哪里着手，都难以破解，除非能够同时克制三种及以上的元素。傲雪召唤出黑啸，和焚世之炎，她自己本身是天生灵体，没有属性，水属性是冰翊最为厉害，可是她总不可能召唤他过来吧！更何况以这星辰宫的情况，冰翊也不一定能够过来。傲雪以焚世之炎拼命攻击，黑啸一直配合着傲雪的行动，没过多久，狂风偃旗息鼓，烈火也有着萎靡的趋势，肆虐的树木已经不再向上。
傲雪正待松一口气，却见地上五种灵气慢慢汇聚到一起，而后，沙石涌动，似乎活了一半，渐渐凝聚成一个石人。
见状，傲雪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这石人，沙石为躯，烈火为目，风雷为臂，绿植为发，分明就是五灵合一而成。傲雪叹了口气，她自认阵法一道，也算精通，可没想到这上古时期的阵法，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石人动作缓慢，看到傲雪手上不断跳动着的焚世之炎，挑动的眸光暗了暗，傲雪只觉得好笑，焚世之炎乃是万火之王，这威压就不是它能够抵挡得了的。看来这一点不管在哪儿都是存在的。不过石从土，火生土，这两者在一起，石人却像是活了一般。傲雪非常惊讶的是，这石人居然已经拥有了初阶的智慧。
看来想要通过这个阵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眼前这个无领石人。不过要想破阵，杀，五灵相生，难！攻击，它坚固无比又力大无穷，还有那头上顶着的，看起来像是头发似的东西，那可是它非常厉害的攻击手段。傲雪左闪右躲，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