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他国密室
他国的一间密室内，只有一个男人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男人坐在椅子上，不，说‘坐’并不确切，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向后背着的双手被绑在椅背上，双脚也被缚在钢制坐椅的椅腿上。四面墙壁上每面两盏灯发着刺眼的白光，聚焦在密室中央的男人身上。既然是密室，当然不会有窗户。至于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是早晨？是中午？还是夜半？无从知晓。
男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像睡着了，也像是死了。如果你仔细观察，他袒露的前胸不时还在起伏，哦，它还活着。不过从他那凌乱的头发，满是淤青的脸颊，肿的只剩一条缝的双眼，破裂的嘴唇，仍有血丝渗出的嘴角以及胸膛上那一道道伤口来看，他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绑在椅子上的男人顿时经神经质地抬起了头，浑身不停地颤抖起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亦被无情地折磨了两天。每当达到他身体所能忍受的极限时，那些打手便会暂时停下手来，给他以难得的喘息之机。如果你认为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睡上一觉，或是昏死过去，那就错了。那些人不停地给他注射肾上腺素，让他不能睡着，也不能昏死，时刻保持清醒状态体验每种酷刑带给他的不一样的痛苦，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一个一看就是打手，虎背熊腰，两条臂膀上满是纹身，双手戴着皮手套，手里提着一根橡胶棍；另一个却不一样，戴着金丝眼镜，一身银色西装，脚穿橙色的鳄鱼皮鞋，走路不紧不慢，很有番气质。
椅子上的男人背对着门，随着两个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越发的紧张起来，浑身肌肉颤抖的更加厉害，脑袋用力地向后转，想看清来人，想必是没完没了的折磨让他心有余悸。在这里害怕是没有用的，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无情的折磨。那打手走到椅子后，不停地用手掂着手中的胶棍。没有任何热身运动，他猛地挥起胶棍，击中了那人的右肩。男人惨叫声未落，他又猛地抬起一脚，把那个男人连同椅子踹得向前倒去，男人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顿时血流不止。男人蜷在椅子上抽搐着，呻吟着，显然这下他伤得不轻。这时，那个金丝眼镜走过来，示意打手住手，并要他把男人扶起来。
打手照做。现在，椅子上的男人和金丝眼镜儿面对面了。
“你见过我吗？”金丝眼镜问道。
椅子上的男人眼睛里睁开一只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仰起头，额头上的鲜血顺着眼角往下流着。他摇摇头。
“我曾特意吩咐他们下手轻些，没想到他们只是阴奉阳违，竟下如此重的手，看来是把你的脑子给打坏了。”
椅子上的人又抬头看了看之后，边咳嗽边说：“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你是光威集团董事长。”
“这就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名人，若是连你这样警界精英都不认得我，我可是会生气的！想必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男人点了点头：“没想到，真没想到。”
“可惜太晚了。”金丝眼镜接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你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是奈何不了我的。”
男人抽出一支烟，旁边的那个打手知趣儿地给点燃。
“其实，我向来是不过问卧底或内奸这一类烦心事的，因为我这个人向来有恻隐之心，而且见不惯血腥，插手这类事势必会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今天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位，让我一夜之间损失近千万、折损我一员得力干将的人究竟是何等英雄人物？
说着，金丝眼镜儿俯下身，仔细地端详着椅子上的男人：“可惜那帮家伙下手太重，我是完全看不出你曾经的风采了，真是可惜！”
“你有没有想过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椅子上的人说道：“我没有那奢望，如果你想让我活着走出去，也不会以真实面目示我了。只求你们给我来个痛快的。”说完，他咳出了一口血。
金丝眼睛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怕血会溅到身上。
“每个进到这个屋子里的人最终都会这样想，但现实是他们很少会如愿。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痛苦不堪的折磨中去见上帝的。你现在心中一定会想，为什么在你们招供了一切之后，还要如此没完没了的受尽折磨呢？”
“变态！”椅子上的男人显然有些骨气。
他话音刚落，一记摆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右腮上，一颗门牙掉落在地。金丝眼镜显然不太高兴打手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叫什么来着？”金丝眼睛问道。
“组织里外号‘青狼’真名叫吴浩。”打手回答。
“青狼，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原因。”他吸了口烟。“一枪解决你们，是最简单的办法。但那样只会让你们成为英雄，即使别人不这样认为，你们也会这样认为，认为自己是个意志坚强的战士。你难道会认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在你毫不犹豫地毁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中转站之后。如果是那样，我会很不爽。我要你们在死前丧失所有的尊严，让你们这些人在哀嚎、祈求、抽搐、眼神中带着恐惧死去，让你们的死与尊严二字挂不上一点边儿。让你们曾经自以为牢不可破的信念一点一点地瓦解殆尽，直至最后只剩下遍体鳞伤的皮囊和一颗听见门响便会颤栗的破碎心脏。
你原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当一名警察，如果果真是那样，你若落到我手上，我定不会为难你，或是直截了当的给你一发子弹，或是出于人道放了你也未可知。我这个人向来尊重正面交锋的对手的。可对于卧底就另当别论了？
从你进入我们组织到现在也有几年吧，应该知道组织里的规矩。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应该做出明的选择。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亦或是直接退出。如果是那样，你们的上司即便知道了你变节，也不会把你每样，至于你的家人的安全更是不用担心，出于人道考虑并不会怎样他们。或你却坚持了你的信仰，坚持的把卧底做到了底，这样一来后果可就很严重了。”
说到这儿，金丝眼镜从怀中抽出一张照片，用手指捏着送到吴浩的眼前。吴浩只看了那么一看，整个人瞬间爆发，嘴里不停地嚷叫着。“你要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干他们的事！不干他们的事！…….。”
“你认为这由得了你吗？”金丝眼镜不紧不慢地收起照片。
男人彻底崩溃，哭号起来，涕泪与鲜血混在一起向下流淌。反反复复就只那么一句话：“不干他们的事，不要动他们，求求你们…….。”
金丝眼镜，没再说话，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足有两分钟时间。然后，他转身走出铁门。密室里又只剩下哭喊着吴浩一人。
金丝眼镜走出密室，一个黑衣的男子恭敬地尾随着他。
“他进入组织多少年了？”
“五年。”黑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看来培养一个卧底也是很需要些耐心的。”
“那是当然。”
“好在这份耐心我也是有的！”金丝眼镜在门廊前站定，“《无间道》那部影片拍的不错，很值得一看。我已看了有几遍，有时间你也该欣赏一下。不管做什么行业，爱学习总是好的。”
“一定。”
“那两个酷爱学习的小鬼头最近学的怎样？”金丝眼睛笑着问。
“还可以！”黑衣人显然很是了解金丝眼睛，无论问什么，都明白他的所指。
“请最好的补习老师给他们，”金丝眼睛想了一下接着说：“告诉他们，若是达不成目标断他们一指。你知道，我们的这个邻国我向来是不去的，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
“猫抓老鼠，老鼠抓猫，猫扮老鼠，老鼠扮猫。有意思！有意思！”
一刻钟后，两辆极速行驶的越野车拖着身后的高高扬起的尘埃消失在了茫茫的荒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