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最后的一支舞
第141章最后的一支舞
稀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躺在血泊里，笑着看向她。那正是初雪落完的时间。
秦陆离看着稀落有不解，也有疑惑。自从他见到这个女孩时，她就在等初雪停落，一直等到今天。可今年的第一场雪实在太大，直到今天也没有停下。
“为什么……一定要等初雪？”秦陆离随口问道。
“因为初雪……是告白的季节。告白的季节，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稀落的眼睛痴痴的望向窗外，看着漫天飞雪不禁笑了。
是啊，很美的故事。
“等初雪停落，我就该走了。”稀落的脸上有期待，也有悲伤。似乎这一刻里，死变成了她最想做的事情。
“等雪停了，我就带你出去。”秦陆离没有听懂稀落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带稀落出去。
“我一定会出去，去那个我最想去的地方。”她的笑里带着两分甜。但却不是对秦陆离的甜。
“会出去的。”秦陆离又说了一遍，眼神望向窗外。
或许是因为稀落说她是自己的粉丝，所以带她出去的心思就更重了。那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份心愿，在他心里愈来愈像是他的责任。
另一边，西江城的机场。天蒙蒙亮物资已经运来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大货车上不停的向下搬运东西，她小小的身躯突然有一份责任在压着。
“小姑娘，你一个人跑出来做志愿者搬东西家里人知道吗！”下面的大叔看着她一脸汗递过去毛巾问道。
“谢谢啊大叔！我家里人去南城做了志愿者。”小小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笑着回答：“我开始特别不想让他去，可今天才发现做志愿者其实挺好的。”
她的笑里好像失去往日一份傲气，反而多了两分纯朴。
“那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呐！前两天的新闻刚出来病人恶意伤医生，你家人没事吧？不过咱西江的那个艺人秦陆离真是争气！他那段视频我都看了好多遍了！”
大叔一边说还特别骄傲的笑，紧接着又搬过去一个大箱子。
“秦陆离……”别人提到他时小小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现在每一个提到他的人都是称赞和敬佩的语气。可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她电话了。
“你也是他的粉丝啊？你绝对没喜欢错人，那是一个好青年，好演员！”大叔看小小发愣随口问了一句，还不忘夸赞秦陆离。
“是啊，我也喜欢他！特别喜欢……”带着口罩也不忘记笑着。别人夸她男朋友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
至少她很自豪！自豪……有这样一个傻傻的，但是、比谁都认真的男朋友。
“小姑娘，搬完这批物资你就快回家吧！虽说是志愿者但你一个小姑娘老在这儿搬这么重的东西也不好。现在咱这儿有这么乱，回家带着也让家里人放心！”大叔担心的说了几句。
满机场搬运物资的都是大老爷们，偏偏这个小姑娘搬的比谁都勤快，快赶上两个大老爷们了！
“没关系，我可以！”一边说又搬起一箱东西往运货车那边走。
“我来我来！小丫头天天搬这搬那的！”
“我真的可以……”
“我来！”
好像……和陌生人之间，还总有点暖暖的感觉。
隔天夜里，大雪越下越小，似乎终于有了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女孩像是感应到什么跌跌撞撞的从床上下来，走出病房。
她穿过房间，走过楼宇，路过松柏……
雪地里她一袭白色的衣裙，没有穿鞋子，赤着脚丫走到院子里。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裙，浑身冷得发白，双脚通红似乎已经裂开口子，鲜血一点点流出。
院子中间，她翩翩起舞，像一只坚强的白天鹅一样美丽。手指尖指向的地方，却是天鹅将要陨落的地方。
秦陆离到院子里看到稀落愣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找她：“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秦哥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最后一个五不停下面对秦陆离说到。
“好。”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答应。
“从前有一只白天鹅，她天生就被上帝赋予跳芭蕾的天赋。她喜欢极了跳舞，每次登台跳舞时都是她最享受的时刻。她高傲，美丽，自由。她白色的羽毛将它越捧越高！15岁的年纪，得到许多舞蹈家的青睐，受他们赞赏。
可有一天她病了。她染上一种可怕极了的病，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跳舞了，必须舍弃一身美丽的白色羽毛，不然她一定会死！”
稀落说到这里深情异常激动。每一句话里都在告诉秦陆离，那只白天鹅就是她自己。
“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好舍弃所有的光亮躺在医院里。在医院里，她认识了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给了他鼓励和重新站上舞台的勇气。她喜欢上了那个男孩。
终于，她出院了。她又重新站上那个她最热爱的舞台。那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表演结束，她又获奖了。男孩着急的想要寻找到她和她在一起。他们的距离那一天很近，近到触手可及，可却又很远，远到在无法相聚。”
稀落说到这儿情绪又平复了。但她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只是平淡的接着讲她的故事。
“他们的距离—就只有一个马路而已！偏偏在那条马路上，那个男孩被天使带走了，他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稀落都没有哭，连眼眶里都不带有一滴泪水！她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却失落而凄凉的站在秦陆离面前。
“呀—初雪快要停落了。让我，再跳完最后一支舞吧……”稀落一边说一边又一次扭动优美的身子翩翩起舞，她一身白色和大雪融为一体。
那只舞美极了。夜色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剩下稀落一人站在院子正中间完成最后的舞。
眼前不断的浮出种种画面。有登台舞蹈，也有男孩最后的模样……
她最后一个舞步停止的那一瞬间，初雪停落。她的脚尖血流不止。最后，那美丽的白色天鹅落在地上，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