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老虎、棒子、鸡
惊醒的曼丁悚奢军逐渐回头，猛然转向往战场冲去。
看到黑压压的曼丁人袭来，乌坎那斯人骑兵骤时转向，混乱地向远处逃去，曼丁人的悚奢军紧追其后。
瞬息万变让波阿力花目瞪口呆片刻，瞬间精神大作道，“歼灭曼丁人。”坦霜军团迅速组合，两翼骑兵猛地冲击，步兵方阵士气激发地也举起长矛横切向曼丁悚奢军。
向坦霜人猛射几箭的宝日乐刚回头，便看到戴着黑缨头盔的曼丁人已经冲到近前，惊呼道，“妈呀！”猛抽战马向远处逃去。
几十名格勒家的亲兵急忙伏在马背，侧身用短弓向后快速射击，才将几名即将追上宝日乐的曼丁悚奢军射落马下。
突然远处尘土飞扬，数千的坦霜重甲骑兵突然出现，面对面冲向蜂群般逃离的乌坎那斯人，几天前被射瞎左眼的波阿力憨手举弯刀冲在最前，脖子青筋暴起地吼着要和乌坎那斯人对冲玩命，身后的数千雇佣军精锐骑兵也将超级长矛握着夹在腋窝，像无数飞驰的巨箭。
逃在最前的木图远远瞄了眼对面恐怖的长矛军和波阿力憨，坏笑道，“又是这孙子。”随即猛踢战马，抬起右手不停向前挥，身后的乌坎那斯骑兵心领神会地猛抽战马，互相用手势传递信号，让上万骑兵聚集向波阿力憨的重甲骑兵群迎面冲去。
数万只马蹄狂奔，石块飞溅大地颤抖，波阿力憨将手抓住马鞍桥，用脚踩紧马镫微微立起身体，弯刀后仰准备劈砍迎面而来的木图。
就在两边骑兵即将冲撞，突然木图“呜呜呜”尖叫着张开双臂又猛扯缰绳，浑身肌肉暴起的伯达战马甩着脖子急速转向，猛蹬马蹄让木图身体几乎沾地地斜刺着躲开坦霜骑兵，向旁边飞快窜去。
伯达战马神奇的急速转向让波阿力憨砍向木图的弯刀落了个空，而上万乌坎那斯骑兵似乎心灵相通，随着坦霜重甲骑兵的猛冲而瞬间向两边转向，让冲锋的坦霜长矛骑兵犹如把锋利的尖刀切开油脂，与这群伏在马背的乌坎那斯人擦肩，从中间贯穿而过。
正当暴怒的波阿力憨猛扯缰绳想要转向之时，却看到正在追击乌坎那斯人的曼丁悚奢军骑兵迎面而来，被惯性和愤怒驱使的波阿力憨索性吼着冲向曼丁骑兵，数千坦霜骑长矛骑兵和上万曼丁悚奢骑兵顿时冲撞在一起，就像银黑两股洪流相撞，坦霜人举着的超级长矛，在巨大惯性下将曼丁悚奢军前锋大片穿落落地，战马剧烈碰撞，骨头碎裂声、盔甲武器磕碰声混杂在一起，意外遭遇的长矛冲击，让曼丁悚奢军顿时变得混乱而拥堵，但骁勇的曼丁悚奢军在片刻混乱后，前部骑兵利在拥堵中用弯刀近距离拼杀，尾翼的骑兵绕到两边准备包抄波阿力憨，但波阿力憨老道的雇佣军团也张开两翼，用超级长矛阻滞杀伤悚奢军，后续赶来援助的陶氏·曼丁带着几千右悚奢军加入混乱的厮杀，老练的波阿力憨雇佣军团凭借厚甲和超级长矛，或三或两搭配成组合，前者扰乱吸引后者补枪刺杀，但凶悍的悚奢军寸步不让，甚至在长矛缝隙间猛冲上前肉搏，有的骑兵在对方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还温热，自己脑袋随即被削去半边，坦霜和曼丁人几十年的仇怨爆发在这意外的冲突中。
接连砍翻十几个坦霜雇佣兵的陶氏·曼丁左右看看，正想要带着悚奢军退出，密集的鼓声传来，波阿力花带领的黄金骑兵和长矛方阵已经钳形压来。
看着两万坦霜长矛骑兵两翼猛冲而来，陶氏·曼丁急忙呼喊着想让悚奢军移动躲避锋芒，但彻底胶着的军队已经失去了指挥，就在波阿力花的坦霜骑兵靠冲到近前疯狂刺杀，密不透风的长矛方阵即将靠近完全碾杀悚奢军时，坦霜方阵后方打乱，原来逃到远处换好马匹观望的乌坎那斯人突然返回偷袭坦霜人的步兵方阵，正用牛角弓和投掷长矛击杀坦霜方阵尾翼骑兵。
波阿力花咬牙切齿大喊道，“传令骑兵，攻击乌坎那斯人。”
本来进入战场协助波阿力憨的黄金骑兵调转马头，去追击乌坎那斯人，但骑着新马精力充沛的乌坎那斯人又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用牛角弓射击两轮后又掉头狂逃，重盔重甲、吃过苦头的黄金军团骑兵不再猛追，只是保持距离的驱赶。
洋洋得意的宝日乐和勃木尔哈哈哈大笑着，向黄金军团挑衅地呼喊，“尝到我们雪雨湾三宝的厉害了吗？”
“嗖”箭声传来，宝日乐本能地闪身躲避，但还是被一支黑羽长箭射入肩头，急忙回头才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悚奢骑兵，正边射箭边向自己冲来。
宝日和抱着肩膀急忙向对面萨沙·格勒处逃亡，犹如老鼠见到猫的乌坎那斯人也纷纷逃窜，但曼丁人战马的冲刺速度远快于伯达战马，不时有乌坎那斯骑兵被追上的曼丁人用长矛刺穿后背。
萨沙·格勒急忙摆手让几千骑兵上前接应，但面对骑着高大战马的悚奢军，无论远距离射击还是靠近搏杀，乌坎那斯人的牛角弓和弯刀，远不如曼丁人的硬弓和冲刺长矛，黄色牛皮甲的乌坎那斯骑兵遇到黑压压的曼丁悚奢军，像被大风吹乱的枯叶。
就在这股悚奢军准备穷打猛追，木图大喊道，“快去救你们巴哈，陶氏·曼丁被围困了。”一群乌坎那斯人也呼喊起来，这股悚奢生力军才掉头猛扑向围剿陶氏·曼丁的坦霜人。
被追到气喘吁吁，暂时可以喘息的十几个乌坎那斯头人围在萨沙·格勒身边，七嘴八舌问道，“怎么办？”
萨沙·格勒远远望着混战在一起，都毫无溃退迹象，互相拼死搏杀的坦霜人和曼丁人，眼珠转转道，“传令，围住他们，哪边人多射杀哪边。”乌坎那斯骑兵又卷土重来，骑马环绕着战场不停快速穿梭掠过，近距离射杀坦霜人和曼丁人....
太阳从刺眼变成昏黄，遍地都是尸体和呻吟的伤者，失去主人的战马站在远处啃着野草，精疲力尽的坦霜人和曼丁人不再猛冲猛杀，而是三五成群待在一起，用发抖的手举着长矛弯刀，警惕地看着敌我混杂的四周，箭支射完指头磨破的乌坎那斯人也退到远处，静静观望。
互不相让的双方不时用武器威胁挑衅，但双方已经体力耗尽，没有能力主动袭击对方。
“杀死他们，我给你们盐山一半的税金。”眼珠通红的波阿力憨甩了甩沾血凝结的长发，拄着弯刀站起身，一些坦霜雇佣军蠢蠢欲动地重新握紧武器，幸存的曼丁悚奢军用手摘下头盔， 气喘吁吁地将弯刀搭在马脖子上。
“够了。”突然波阿力花怒吼道，又有气无力地说道，“回家。”说完毫无顾忌地穿过战场，踉踉跄跄向黄金城方向走去，残余的黄金军也逐渐跟随其后，向远处走去。
“站住。”骑在马背陶氏·曼丁突然骑马拦住波阿力花，用虎口震裂流血的手递过那个黄金面甲，递到波阿力花面前道，“你的东西掉了。”
波阿力花惨笑一声，“送给你了。”说完带着互相搀扶的黄金军走向远方。
肩膀上还插着箭的宝日乐急忙凑近萨沙·格勒，咬牙切齿道，“我们现在可以杀光他们。”
萨沙·格勒回头看看身后疲惫的骑兵，骑马漫步进入战场来到陶氏·曼丁前，轻声道，“北方曼丁人的巴哈，我的族人需要战利品。”
精疲力尽的陶氏·曼丁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摆摆手扯着战马向战场外走去。
凶鸦乱飞，血染的战场上，乌坎那斯人翻着尸体，卸取那些镀金的盔甲，翻找他们随身的财物，并偶尔将受伤的人扶到马上。
远处的小山丘上，老笃玛望着血腥绞杀结束后的场景，面无表情地轻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旁边立着身子观望的野孩子嘟囔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黄雀。”
老笃玛回头笑笑，“就像人的梦，想要越多，梦就越多，黄雀也越多，尤其像那只。”
野孩子顺着老笃玛的手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垩德罗和蒙脸的垩煞桀也望着战场，并回头轻轻弯腰露出雪白的牙齿向这边微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