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成亲记 - 我是郎君的钱袋子 - 昨夜何事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三十三章成亲记

第三十三章成亲记他们成亲是在大半年前,九月份白露生发的时候,京城大街小巷飘着金黄的桂花,适宜昏头的恋人在天地正堂相拜。

整条桃花巷挂满了红绸缎带,临街的铺子都在门前放了红纸包裹的四方木盒,里面染了红壳的花生、鸡蛋和喜糖喜饼,过路的人道一句恭喜,便可以直接取。

韩旗激动得像是自己要成亲,迎亲当日,晏含章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他便在后面套了马车,站在上面往围观的人群里撒金箔、喷七彩纸缎。

两家离得近,迎亲的队伍出了桃花巷,绕着大街走了一圈儿,从中央的大道上过来,停在了狭窄的玉丁巷口。

一身大红喜服的方兰松在屋里出来的时候,院墙上、房顶上冒出几个少年,以江羽为首,卖力地往下撒各色花瓣。

风淡淡的,衣袂轻飘,那些花瓣缓缓落下又飞起,沾到围观人的眼角眉梢。

京城的人成亲是不时兴红盖头的,在这样的日子,他们从不吝啬自己的喜悦,共骑一匹马,把头仰得高高的,做这个日子里最好看的两个人。

方兰松却盖了大红盖头,四角坠着流苏,一直垂到腰间。

晏含章看得恍惚了,他把方兰松打横抱起来,扶着他上马,然后自己牵起系了红绸的缰绳,走在他前面。

那一日,京城未嫁的少年少女,都在暗自羡慕着小神医的郎君。

方兰松听着震天响的锣鼓声,每个人都在说着“恭喜”,有人祝他们百年好合,有人祝他们白头偕老。

他透过大红的盖头,悄悄看前面给他牵马的晏含章,一个挺拔的背影,跟那个走路都不稳的小崽子完全不同。

他看见晏含章的头发上落了几片花瓣,被风吹得摇晃,便一直盯着看,直到拐进桃花巷,有片花瓣颤了几下,跟着风飘远了。

方兰松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若是可以的话,在昨天之前,他都是很愿意的。

纵使时常感到失落,但一个十一岁孩子的不告而别,似乎怎么想都是无法责怪的。

他年纪很小,所以需要一个玩伴,他有其他的事要做,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离开,因为他们只是玩伴。

只是,方兰松时常会想,要是在走之前,他能跟自己打个招呼,那便再好不过了。

当然了,没有也没关系。

自己比他年纪大,理应是懂事的那一方,承受的那一方。

他一个人过了很久,后来遇见襁褓里奄奄一息的卯生,遇见救了卯生性命的储公子,甚至储公子提出,让他做自己众多男妾中的一个,他也没有太多波澜。

他不喜欢欠别人,既然欠了人家一条命,那便用命来还。

直到有一天,这个不省心的小崽子又回来了,像个从天而降的火药桶,掉进了自己怀里,跟自己抱在一起,在漫天花瓣里被炸得粉碎。

当他鼓足勇气,打算跟储公子退亲的时候,卯生却失踪了,门框上飞来一枚镖,跟他要一千贯钱。

他知道储公子有山匪的路子,他急匆匆去找,却被门房告知,说是储公子突然去江南了。

去铁匠铺子打了一柄长刀,准备单枪匹马闯山门的时候,晏含章出现了,水缸一样的竹筐装满铜钱,帮他赎出了卯生。

这下两边都有了恩,两边都来下了聘,还找的是同一个媒婆。

媒婆站在满院的红木箱子中间,殷切地等着方兰松的决定。

他想了很久,傍晚起风的时候,让媒婆退了储公子的聘礼。

桂花扑簌簌落满肩头,他在两桩恩里,选择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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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松坐在马背上,想起了昨天晚上,储公子叫他出去说的话。

“那伙山匪除了做自己的生意,还会接别的活,给钱就行了。”

“抓个孩子的钱,晏含章还是出得起的。”

他记得自己不相信,直到储公子带着被抓的山匪,让卯生挨个儿指认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

储公子问他,“跟我走,还是继续成亲?”

他哭着说,“公子,晚了,太晚了。”

“我已经看清自己的心了。”

已经爆炸的火药,只能燃烧,直到化成灰烬,是不能再回到纸筒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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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流程繁琐而有趣,他一身疲累地坐在床沿,胸口剧烈跳动着,像是暂时忘记了其他,只认真做他的新郎君。

晏含章拿着长长的秤杆,挑开方兰松的大红盖头,一对龙凤花烛高高照着,烛火跳跃间,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兰松,”他轻声唤他,眼睛亮亮的,“你穿红色真好看。”

他们用系着红绸的两瓣葫芦瓢,喝了个交杯的合卺酒,然后并排坐在床沿上,想寻常的新人一样。

晏含章的手覆在方兰松手上,见他没有拒绝,便一路向上,把他揽进怀里。

嘴唇要落下的时候,方兰松轻咳一声,身上轻轻抖了一下,“这算是抵那一千贯钱的,你别…”

他的声音更小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晏含章压过来,亲吻像枝头的桂花雨般落了下来,他的喘熄是热的,嘴唇也是,身上的味道像一张逐渐蔓延的网,把方兰松缓缓包裹进去。他很用力地亲吻,在方兰松近乎眩晕的时候,霸道地长驱直入,用激烈的喘熄和黏腻水声告诉方兰松,自己有多么想要他,从里到外。

方兰松像是个溺水的人,紧紧攥住晏含章的手臂,被他揽住的腰轻轻打着抖,绣着繁复花纹的腰带被解开,大红的喜服剥落到胸口,露出里面素红色的里衣。

晏含章似乎是那个唯一能救他出水的人,却又故意似的,在他周身搅弄起漩涡,让他越陷越深,不得不紧紧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在强烈的窒息感中,他无意识地叫着晏含章的名字,叫他阿宣,叫他救自己,像一个真正溺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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