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穆尧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了穆尧要给自己续水，虞志祥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穆尧，不过眼中已比刚才缓和了那么一丝。只不过这种缓和，马上又被阴鸷所替代了.~
穆尧快步走到虞志祥的办公桌前，双手拿起他的茶杯，然后转身走向旁边的热水瓶。穆尧就这么熟悉虞志祥办公室的布置？完全不是，而且是第一次进来过。只不过刚才走向虞志祥办公室时，穆尧用眼睛余光快速地扫了一下办公室的整体布局，便迅速锁定了热水瓶的位置。
而此时的穆尧，也在快速观察着茶杯里的水量，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茶杯内，全都是茶垢！已经厚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即便不加茶叶，倒满水静置一会儿，茶杯里都能喝出各种茶味来，而且绝对很浓郁~~
这就是那个时期，很多国有企业老员工的真实写照，被人称之为“三个一工程”。就是说，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只做这3件事：一杯茶、一张报纸、一个会议，然后嘛，就等着下班了。
这个组织运营效益能好吗？这个机构运行效率能高吗？这个整体还有竞争力吗？所以说国企如果不改制，可能会越来越被动；如果不改革，也许会越来越日暮西山。
倒了大半杯热水后，穆尧又转身双手把茶杯放回到刚才的位置，茶杯手柄对着虞志祥。就在穆尧准备抽手直身时，一个物件瞬间窜入眼帘，真真切切吓了穆尧一大跳。
那是什么？
那是穆尧的档案袋！
为什么穆尧会认得自己的档案袋？
因为档案袋的侧面上，贴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2大字：穆尧。
虽然档案袋被虞志祥用报纸盖住了绝大部分，但是，先出自《晏子春秋》后被《史记·淮阴侯列传》引用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已经说明了问题。
也正是因为有了今天这件事作为“佐证”，才让穆尧后来确信，虞志祥即便做事很缜密，但是肯定会有纰漏，只要肯仔细去找！所以后来穆尧通过细节分析，真的给他找到了虞志祥的蛛丝马迹……
穆尧这是突然明白了，十几分钟之前，自己在4楼听到丁健坤和一个女性在说话，难怪听着这么耳熟，原来她是劳资部门的蒋惠雯经理。而她的办公室就在4楼，也就是在丁健坤办公室的斜对面，它肯定是从5楼下来后遇到的丁健坤。
那么，蒋惠雯去5楼干嘛？
因为虞志祥分管劳资部门，他肯定是借助职务之便，要求劳资部门调出门自己的档案，然后打开了检找，确认自己是否有x城机械局这层关系~
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必须是经过集团一把手默许，或者是一把手给劳资部门打了招呼。那么由此看来，集团一把手钱清和集团第一副总虞志祥，正如部门“小灵通”吴薇说的那样，两人的关系匪浅。
细思极恐呀！！！
“不能再思考了，否则会被他看出问题，必须马上要有反应。”穆尧用极快的速度权衡了一下，然后迅雷闪电般做了决定。
只见穆尧，向侧后方迈了一小步，然后微笑着对着虞志祥说：“虞总，您请吩咐！”穆尧小心翼翼地问。
虞志祥抬头看了看穆尧，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靠在软皮靠背椅子上，摇晃了几下，才又抬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尧，吐出了一句话：“吩咐？我可不敢吩咐呀！你穆尧可是机械局盖了帽下来的人哇！”
看着虞志祥阴晴不定的眼神，听着虞志祥阴阳怪气的话语，穆尧心里不仅觉得特别好笑——堂堂的集团一把手，就是这样的“官本位”呀？这幅德行，这个嘴脸，他是怎么成为高管的呢？
有了这种心理，在后来穆尧也成为某家集团的高管时，穆尧的做法那绝对是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但结果依然是唐朝晚期诗人杜牧的那首《赤壁》——折戟沉沙铁未销~
同时，穆尧也知道虞志祥的这句话来源是什么，因为丁健坤已经告诉过他了。穆尧更加知道，此时虞志祥那双眼睛背后，已经启动了捕捉和测算模式，因为这才是虞志祥的风格。
“原来这老小子，是为了这事才找我的呀！”穆尧瞬间就明白了。不就是今天上午，在集团周一例会上，钱青总经理亲自给所有中层通报，机械局局长办公室打电话给他，明天下午的交流会，也请穆尧过去参加。
“啊？机械局？机械局怎么了？”穆尧这时，拿出来他的看见本事之一，是啥？呵呵，标准称呼是装傻充愣，术语叫做揣着明白装糊涂，民间也叫装糊涂。
同时又配上了穆式特色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且呈o形状、面部表情极其疑惑的样子。
这套动作，穆尧已经练得信手拈来了。但是，穆尧绝对不会随便拿出来示人的，只有在特殊时刻，才不得不重现江湖亮相一次。
靠在软皮椅上的虞志祥，也被穆尧突然的反应给惊呆了。为什么？因为在虞志祥眼里，从穆尧进来到现在，穆尧的整体表现完全是超过同龄人很多倍的，用堪称完美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是穆尧刚才的一惊一乍，却又是那么的突然，与他进门后的所有表现又是如此的截然相反~
“嗯，有可能这里面是误打正着？”虞志祥飞快地思考着，同时也有了进一步的对策。虞志祥所说的“这里面”，当然是指穆尧参加交流会的事。
“咳咳，”虞志祥干咳了两声，然后坐直了身，对着穆尧说“机械局的陈局长，你们是什么关系？”虞志祥终究还是先迈出了这一步。
为什么虞志祥这个时候会这么直截了当？因为刚才他把穆尧的档案翻看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出穆尧和机械局陈局长有什么关联。
而且通过这几分钟自己和穆尧的直接接触，虞志祥觉得穆尧看着很精明能干，实际上徒有虚名，所以他才这么直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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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内心里已经开始瞧不起穆尧了，觉得穆尧是被老谈和孙栎给夸大化了；二来，他不想再继续交流了，认为这是在耽误自己的时间；三来，他还想最后试一试，再做最后一次确认，然后就让穆尧赶快离开这里。
孙栎是谁？就是配套部门三车间的技术员。这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这里面，可就关系大了去喽……
“机械局陈局长？我不知道哇，也不认识呀，我还没去过机械局呢。”穆尧傻乎乎地说。
看着穆尧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反而让虞志祥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最根本的原因，是虞志祥觉得自己也太高看穆尧了，也太小题大做了，也太正经八百了……
其实，就是因为虞志祥有了这么考虑，才让穆尧躲过了一场人事调整，也避过了一场人事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