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大雪落下

纷纷扬扬大雪下了一整夜才停，给江宁城裹上了一层银装，天与地一片白茫茫，干净透彻。

宋知府死亡的消息，王良哲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的，想找江纵了解情况，但此时江纵却并不在红袖招，似乎一夜都没回来，没有办法，他只能先来到府衙，跟暂时接手了府衙的通判大人去问消息。

就在他离开到府衙的时候，另一边，江纵却出现在了红袖招，把所有姑娘都召集了起来。

她坐在楼梯台阶上，望着下面乌泱泱的几十个姑娘，敲了敲怀中的木盒。

“这个里面，是你们所有人的卖身契。”

姑娘们都是一愣，嗅到不寻常的味道，纷纷议论起来。

江纵将木盒放在身旁，“感谢那天晚上你们的仗义相助，涵之说待我接手红袖招就会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自由，这并不是谎话。”

一片哗然。

“真的吗？”

“这居然是真的……”

江纵朝她们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大多是苦命人，不然不会成为妓子，这个世道女子想要活下去并不容易，所以我给你们三条路。”

“我已经跟江铜郡的一个老板谈好了，他们那的丝绸作坊缺人，我可以把你们送过去，再给你们每人50两银子，从此之后，你们凭借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选这条路的就站到我左手边。”

“如果你们不想被安排，亦或者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每人拿上一百两，从此之后天高海阔，随你们想去哪就去哪，选这条路的，就站到我右手边。”

“如果有人实在是觉得当妓子很好，就是不想做别的营生，那就站在中间，我会给你们介绍新的青楼。”

“三条路都在这里，现在……选吧。”

姑娘们面面相觑，很快，慕霏霏第一个做出了选择，站到了右边。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姑娘们都动了起来，有人去左边，有人去右边，几乎没有人站中间，除了林涵之。

姑娘们都不解的望着她，江纵眼里也充满了疑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涵之一步步走到了江纵面前。

“这三条路我都不想选。”

江纵挑了挑眉：“你想选什么？”

“我想跟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因为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你不想安安心心过日子吗？跟着我可过不了安生日子。”

虽然在外人看来宋知府是赵平杀的，但江纵知道，只要王良哲对这事多加了解一番，肯定还是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更别提现在自己还了这些姑娘的卖身契，还准备把红袖招这艘画舫给卖掉，算是妥妥把王家得罪死了。

那么跟着她，林涵之就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若是拿上钱远走，反倒有可能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林涵之摇了摇头：“我的确可以一走了之，但我没办法就这样对你不管不顾，江纵，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触及到她眼底的坚定，江纵沉默起来。

林涵之分毫不退，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

僵持好一会，江纵只能叹了口气：“好……你赢了。”

林涵之这才笑起来。

还完姑娘们的卖身契，又把承诺的银钱拿出来分发给她们，姑娘们这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细软准备离开。

江纵也跟林涵之回到了房间，帮她一块收拾东西。

虽然江纵在这住了小半个月，但东西不多，不过林涵之在这生活几年，除了一些衣服跟书，最后竟也没剩下太多的东西。

江纵疑惑：“你没有什么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吗？”

“那晚为了救你，基本都分给诸位姐妹们了。”

“难怪不肯选拿钱走人，看来是我欠你的东西远远不止一百两，你要跟着我讨债。”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

江纵笑起来：“逗你玩的。”

拿好东西，二人回到了清风小院。

有段时间没来，屋子里落了一层灰，江纵正想着要怎么打扫，有人却敲响了院门。

出门一看，是谢文翰身边的随从。

他弯着腰朝江纵行了一礼，道：“我家老爷邀您老地方对弈。”

“现在吗？”

“是。”

江纵倒也有空，只是不太放心林涵之一个人在这，便望向她：“你跟我一起去吧。”

二人又上了马车，待到坐好，林涵之才问：“谢文翰请你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