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你是认识我吧

“还有三十一个，做完才可以吃冰淇淋。”十六躺在藤椅上，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英文原版书籍看水手和海妖斗智斗勇，一边数着殷无双做俯卧撑的数量。

殷无双的血很管用，那天晚上过后，他的四肢已经抽长，相貌也不再稚嫩，逐渐偏向着漂亮少年的转变。十六躺在面朝院子的推拉门旁边，他太白了，阳光在他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薄薄的碎光，衬托他像个美丽易碎的瓷人偶。

下一次的话，应该能够突破成年期。

撇去刚出现时产生的虚拟感，也暂时没有异能者闹出动静，十六逐渐的适应这种悠闲的日子，算是完美融入人类世界的生活。

越是适应这种日子，十六越对曾经身处止境的孤独生活感到没由来的恐惧，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能感言情感的心脏。

十六是一个物质欲望很淡的人，跟来到这边就到处乱跑的殷无双不同，他喜欢这种跟殷无双待一块的岁月静好——他也是为了殷无双才出现在这里的。

太过于悠闲放松，十六开始思考主神的用意。

听到有冰淇淋奖励，殷无双欣喜若狂地加快了做俯卧撑的速度，他快速地做完，有些潮湿的温热身躯站起来压在十六的身上，像只粘人的大型犬抱住十六不停地对着十六蹭，悄声在十六耳畔说道：“小石榴，你身上好凉，像冰块一样，好舒服啊……我现在可以吃冰淇淋了吗？”

灰鹦鹉在旁边嗑瓜子，幸灾乐祸地想：爹啊你堕落了，现在吃根冰淇淋都要请示，之前明明还吃一支丢半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十六被他蹭得满身的汗水，出乎意料的是，殷无双的汗水并没有熏人的气味，它更像一种绕骨的魅香，可一旦细嗅又什么味道也没有。

十六并不抗拒殷无双跟他亲热，相反他很乐意殷无双跟他这样亲热，十六对比过了，这种更加亲昵的行为比作为吊坠和殷无双亲昵好得多，这几天他们一直这样相处。

从接触中学习感情，享受感情，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可以去冰箱拿了。”十六揉了揉酥麻发红的耳朵，搂住殷无双把他细碎的头发撩起，身下的藤椅发出咯吱的声响。

殷无双从十六身上跳起来，跑去冰箱前面伸手拿冰淇淋，他尝试把两支冰淇淋一块拿，结果冰箱上安装的摄像头发出了警告的红光。

殷无双：“……”

他只好拿一支塞嘴里，撕开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回到十六旁边懒洋洋地躺在地面上露出肚皮晒太阳，犹如一只慵懒的大猫。

要是说一开始殷无双还想利用两个人重逢后十六可能产生的心软跟十六撒娇多给自己谋取点福利，现在这些撒娇的小心思随着被矫正的坏习惯全部消失殆尽了——人形的十六比作为系统时候的十六还要难缠，他像个幽灵一样如影随形，作为系统的时候，殷无双还能假装忘记携带把十六放进口袋或者塞进其他地方。

殷无双太喜欢十六了，不希望惹到十六不高兴，所以他愿意跟十六遵守约定，尽力克制住自己觉醒后的进食欲望。他就想十六一直喜欢着他，什么都宠着他，给他讲故事，永远看向的是他，被他抱在怀里。

虽然很久之后，要被抱在怀里的可能就是他了。

尽管殷无双愿意跟十六遵守约定，但他潜意识的劣根仍旧和从前一样认为不被十六发现就等于被默许。

简单的来说就是——偷吃还是得继续的。

“小石榴，你在看什么？”殷无双三两下吃完冰淇淋，用手抓住藤椅的边缘，爬上藤椅，用下巴垫着十六的手臂，用手拽着十六手上的书籍，眯着眼睛看：“海妖故事？”

“怎么吃完手黏糊糊的？”十六把书放进殷无双怀里，抽了一张纸巾给殷无双擦手，“身上舒服吗？不舒服就去洗个澡。”

“还好。”殷无双喜欢听十六读书，但他本人对于文字之类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他把书丢过一旁，跟十六挤在同一张藤椅上，“晚上要吃什么？”

“晚上可以烧排骨，但是没有酱油了，今天早上忘记通告送食材的人了，需要待会重新叫人送过来，另外其他的调料也要添加。”十六盘算着晚餐的分量。

“不用叫人送过来了！”殷无双一骨碌爬起来，两眼亮晶晶地跟十六说道：“我去买吧，我知道哪里有酱油卖！”

这几天他一直跟十六待一块，单独出去一趟是不是可以背着十六买东西吃了？

“你去买？”十六迟疑的声音抬高，跟着殷无双坐起来。

这里是别墅区，没有车出去一趟购买东西要好久，殷无双根本不会开车。

“我去，我去，今天不是还没有跑步运动吗？这一趟刚好可以运动。”殷无双打着小算盘，犹如大型犬一般往十六身上蹭，渴望的说道：“让我去嘛。”

十六一边任凭他往自己身上蹭，一边提醒他：“可那是夜跑，你得吃完饭消化好——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

殷无双心虚地扬起下巴：“没有，哪有。”

“善良”的大型犬能有什么心眼呢？

十六定定地看了殷无双一会，从殷无双怀里钻出去：“我跟你一块出去。”

殷无双：“！！！”

“不用不用！”殷无双把十六重新按回藤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肯定能做好的！买完东西我别的事也不会做的！一定能自己走回来！”

两人目光对峙几分钟，十六屈服在了殷无双期待的目光里，他让殷无双洗了个澡，套上了整洁干净的衣服，最后再像个老父亲一样担忧地往殷无双的脖子上挂了个项链牌子。

牌子上写着别墅区的住址，以及家里的联系号码。

殷无双真的会走丢，前天出门散步的时候十六和灰鹦鹉一个不注意，殷无双自己跑岔路了，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跟一个小女孩要饼干吃。

挂个联系方式至少能让出租车司机把殷无双送回来。

殷无双显得很兴奋，他站在玄关门口迫不及待地开门，灰鹦鹉从地上飞起来，站在他肩膀上：“爹，我跟你一块去。”

殷无双冷酷无情把灰鹦鹉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扔回走廊，自己高高兴兴地开门就走：“不跟你去，你这个告状精。”

殷无双亲耳听到，灰鹦鹉跟十六告了好多自己之前的状，搞得现在家里还多了个健身房。

灰鹦鹉：“……”

门“啪”地关上了，灰鹦鹉愣了几秒用翅膀把自己支撑起来，呐呐地跟旁边的十六说道：“父亲，爹他没带钱……”

十六沉默不语。

“好像也没带手机……”灰鹦鹉继续道，扬了扬自己塞在翅膀下面的手机。

知道十六不喜欢自己叫他“娘”，灰鹦鹉就改口了，十六发现没法改变灰鹦鹉的观念后就懒得再去矫正灰鹦鹉叫他的称呼了。

十六冷冷清清地应了一声，按捺住自己因为担忧想跟出去的欲望，自顾自地往回走说道：“那他待会应该很快回来的，不用担心。”

他尊重殷无双的选择，外面是个和平的社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