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色胆
热情的尼姑,宋d招架不住。尤其是这尼姑一脸失而复得,如获至宝的样子。她没有呼天抢地,没有凑上来又搂又抱,不过魔怔似的喃喃自语，目光莹莹,就叫人恨不得抱住她。她说什么都是好，她要什么她都给,掏心掏肺,怎样都好。
疯的哪里是小尼姑,分明是自己。宋d轻咳一声，“你掉了什么？节操吗？还是你的脸皮？”
宋则撅嘴轻哼,她掉的是她。原就打算宋d若是出现,就把她知道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现下更坚定她的决心。倒杯茶给宋d，让她在房里坐一会儿等着,她提着碗筷去洗。断没有吃人家的还叫人洗碗的道理。
宋d摸摸下巴，这个幻境里的宋则,颠覆她的想象,她完全猜不透。以往她所认识的女子,也没个人像宋则这样，叫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上几口。
宋宗主的本性有如此顽劣的一面，着实令人咋舌。难道师父就喜欢她这样？师父的口味未免太重。
至于她自己，宋d不愿去想。遇上宋则以来,她已想得太多，若是再继续想下去，前景不妙。谁会想到那一日轰动武林的悬赏几乎毁去她逍遥自在的采花贼大道。不空子，她的师父费夫人哪里是要找采花高手教训宋则，分明是要祭旗，首当其冲就是她的徒弟。
如今她与宋则发展，可是师父愿意看到的，可是师父意料中的？
师父可甘愿如此？若她真的喜欢宋则……怎会甘心宋则与自己在幻境里几度缠绵？
换做是她，一想到宋则和别人……她都恨不得捅死那个人，不，不止捅死，还要把那人切得碎碎的。
师父说，嫉妒是一种要不得情绪。对任何人任何事，尽自己所能，得到是幸，得不到是命。身为采花贼，有一桩事情比成功更重要，那就是腔调。腔调有了，名声有了，一切都好办，若没有腔调，与下贱淫贼有何区别。
罢罢罢。哎，这个磨人的臭尼姑。
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若是小尼姑再勾勾搭搭，她就顺水推舟把该做的都做全套。她是节妇，她是贞女，乖乖等着尼姑来勾搭就好。要是不来，唔，她就为她添一把火，添一把柴。
“娇娘，你怎么啦？”宋则洗好碗筷，擦干净手，兴冲冲地回屋，就见到一筹莫展的宋d端端正正坐着，神情郁郁，似有难解之结。自见到宋d后一直明媚的心，忽然有些暗沉。
莫不是她并不乐意见到自己。还是她有难言之隐，或是自己让她为难了？不过两日功夫，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已觉煎熬，何况是她。她的婆婆与衙门并不如佛祖待自己这般宽容。
这还是小尼姑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宋d有些不喜，“我排行十一。”
“十一娘。”宋则从善如流，笑眯眯坐到她身边，笑眯眯看她，摸摸她的眉心，收敛笑容，正色道：“十一娘，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你说。”宋d摆出好好听的样子。
“那一晚，不是猫，是我……”小尼姑涨红脸，既羞且愧，“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想那样对你，等反应过来之后，我感到害怕所以说了谎。我不该对你无礼，也不该赖猫，都是我的不是。我同你赔礼道歉。那晚……你是醒着的吧。”
死人都给她弄醒了。宋d故意问：“可是我做了什么诱惑了你？”
“不是不是，与你无关，都是我不好。”是谁的错便是谁的错，宋则会怪菩萨不好，但绝不会怪宋d半分。
尚知道歉，这色尼姑比她有救。宋d又问：“你怕什么？怕破戒天打雷劈么？”
“破戒可不会天打雷劈，最多，最多死后会下地狱。”宋则抿嘴一笑，又恢复惶惶的模样，拽住宋d的袖子，道，“我生来就在寺庙，从小听清规戒律，一旦破戒，自然害怕。不过我最怕的不是这个，菩萨仁德，念我一片痴心，不会太怪责于我，若真要下地狱，那也是理所应当，我受着便是。”
破色戒菩萨还不怪你，菩萨是你家亲戚吧。宋d心道。
“我，我最怕的是，你因此与我产生嫌隙，至此再不理我。这几日，我朝也盼，暮也盼，就是盼着你来。你不来，我食不下咽，寝不安眠，眼睛一闭，就好像看到你生气的样子。”顺着袖子，宋则握住宋d的手腕，触到细滑的肌肤，她不觉激动起来，“我没有看轻你，也没有侮辱你的想法，我只是，只是……难以克制地想要接近你。”
“只要亲近便够了吗？”
宋则的双手就在宋d的袖笼里，沿着她的手腕摩挲，弄得她有些痒还不自知，“还可以有更多吗？若是可以，若是可以，我当然想要你的……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你忘了你是出家人，嗯？”
“如常从不敢忘，可是，可是，菩萨也知道我六根未净，满心痴愚。我把对你的心思都告诉佛祖啦，他们知道我的心。佛祖没有怪罪我。那，那你的心呢？可有一点点，是有着我的？”
宋d心里叹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情话她说过许多，也听过许多，也有像此刻宋则这样紧紧张张，战战兢兢的说心悦她，可没有一次的感受这般复杂。
假的，假的，她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幻境里的人是有宋则部分的化身，但不是宋则。宋则才不会想要接近她。
那天她走后，宋则都没有问一问，找一找，也没有要她留下，更没有和师父提起她。宋则只想着突破她的武功，她的境界。
宋则也曾问过她，到底意欲何为。
她说，她想要她的人，她的心。
哦，那天宋则是怎么说的，人可以拿去，她心在宗门。
多么豪气的宋宗主。
那样的宋宗主若想起幻境里曾弱声弱气地问她心里可有她，不知会是何种感受。
呵。
其实宋d还想问一问忐忑的小尼姑，若她不是她想象的那种人，她是否仍想接近她。
然而她想，她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素菜可是我亲手做的，怎么，吃了就不认账了？”
小尼姑猛吸一口气，才想大笑，又觉不妥，“那，那可不一样。做素菜，可以是敬重三宝，是你心善。我，只是我啊。除了菩萨，宝光师太，只有你对我好。可是，对一个人好和心里有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只是因为我对你好呀。”
“不是不是。”听她歪了话题，宋则着急道，“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就是欢喜你，一见你我就心怦怦的跳，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去找你，我们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我就想，就想……”尚未确定宋d的想法，就想的内容她说不出口，万一宋d想的和她不同，又是唐突。“若是你不信的话，你就凶我，不要待我好，看我还会不会这样。”
宋d笑出声来，点点小尼姑的光头，道：“你头发不长，脑袋也没长嘛。我凶你做什么，我要是凶了你，你还不嘤嘤嘤地哭，哭得稀里哗啦的，没的叫人心疼。”
“嘿嘿嘿，你凶我，我会伤心嘛。诶，十一娘，十一娘，你会心疼我吗？”
“啊，我说错了，是头疼。”
小尼姑撅起嘴，摇摇宋d的手叫她：“十一娘~~”
真是要了老命了，宋则也会撒娇。不晓得宗主大人醒后发现自己有这种特质会不会恼羞成怒，杀她灭口。
可惜自己注定是要忘记的，否则日后见面还可取笑一二。
“十一娘，你果然是我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