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干了四碗饭 - 娶悍夫后宠他上瘾了 - 宅宅爱做饭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76章 干了四碗饭

见他转身欲走,魏樱连忙跑过去抱住他,给他道歉,道:“我绝非那个意思!哥哥,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不会违背底线的。”

煜恣风想将她推开,奈何做不到,他只得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而也做不到。

紧绷绷的手,显示出她的紧张来,煜恣风不免哽咽道:“我有点怕你了。”

这没由来的话,魏樱却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是那个如孩子一般的魏樱吗?

魏樱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宽阔后背,然后将手执起,把刚采的娇嫩粉红牡丹花插入他的青丝间。

鲜花配美人,堪称别具一格,煜恣风的脸如桃花般娇艳盛开,牡丹花的艳美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入尘之妖冶。

魏樱轻声道:“哥哥,除了一点……我从没骗过你。刚才我与县令说的那些,都是随口胡诌的。我只是猜,魏家家大业大,自然该是官官勾结的。”

煜恣风却是不信,将牡丹花摘了下来,气到捏紧了它的根茎,翠绿根茎顿时折断开来。

攥紧牡丹花的手微微发颤,青筋崩起,他低声道:“我不想要你做什么奇怪的生意,再赚什么钱,你已经为我赚够了钱,够你我二人一生无忧了。”

魏樱看着他,浅浅地笑了声,眼眸似沁出了泪滴,她将手指放在起皮的嘴唇上抵住摩擦,嘲弄道:“难抵悠悠众口。”

煜恣风喉结微动,他轻声自嘲道:“其实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人罢了,你就是我的骄傲,可你并不知道。”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懂魏樱的心呢,她想像鱼儿一样逍遥快活,但是又时常受到世俗喧嚣的熏染。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要当一个合格的魏家长女,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定的人,你要肩负起责任来,她心中不愿为世俗折腰,可是遇见了他以后,她却以为他也同世俗一个想法,反而甘愿如此了。

魏樱说不出话来,一张温润的脸迅速白了,难看得要命。

从小,她可是就被教导要光宗耀祖,延续世禄的啊。

自打她出生以来,她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一般的活着,学习、练剑、骑马、对打,对她来说,活着永远只是争得那一份荣誉。

小时候,她只是看着隔壁家的男子傻笑了下,就被爹爹狠狠训斥,说她贪恋男色,将来难成大器,怎配当魏家长女。

可她当时才九岁,根本不知道男色是什么,却不敢再看一眼,只枯燥地继续练剑。

她没有朋友,不知友情是为何物,若交往了比她低等的人,娘亲嫌她是自甘堕落,可当时,魏家有了杭家加持,名震全国,地位能和魏家相配的人家,除去住在宫里的王公贵族,不超过五个。

唯一的祝敛,是娘亲唯一允许她交往的,理由是她两家彼此地位相当,只要不逾越礼数,倒勉强可以。

她一生奔跑,是因为被告知,是为了一份魏家的荣誉。

那日,与武忠兰比剑,尚未结束,她却从娘亲那得来了一句“是魏家输了。”

连娘亲也觉得,她输了对不对?所有人都认为三代魏家都输给了武家,到她,彻底败了对不对?

如此费尽心思,又能如何呢?

煜恣风见她茶褐色的眼眸中突兀出一片死寂,连忙去拉扯她,心中急得要命。

魏樱怎么总是习惯性地走神啊?并且每每说起身世来,她的眼中就猩红一片,像是染了无数铁锈味的血腥,让人见了就觉得害怕。

尽管煜恣风努力在拉扯她,但魏樱却置若罔闻,太阳穴跳得厉害,头痛欲裂,心中只有一幕幕不断划过。

痛楚、焦虑、压抑充盈了她整个脑海。

小时候别人在玩耍,她在练剑,娘亲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只说她动作不够标准,直接走了,说她此生学什么都学得慢,真是没用,将来一定指望不上她能成才。

每一年过生日,她都期盼着娘亲能记得,哪怕不像其他人一样能得到礼物也好,她没有那么贪心的,她只要娘亲记得就好,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侧面打听,被娘亲知道了,娘亲却指责她沉溺于虚浮之中,只想着玩乐,将来难守家业,若是给了她,她一定会将祖上积业全部败光。

赢得奖项时,她上台发言,总习惯往下瞅,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可惜没有。宾客宴请时,其余人纷纷夸赞她,娘亲却总说她没用,即使拿第一又能如何,她的性子像个男人一样柔弱,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其实,她倒觉得没有关系,只是觉得有些嫉妒,为什么她已经努力去做了,做得比别人都好,可别的孩子却可以轻易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

小时候娘亲过生日,她每天晚上练完剑还要再织个围巾,细羊绒毛的线太细,织得她头晕眼花,可是她心里却是开心幸福的,因为这种材质保暖呢。

然后,幻想着娘亲冬天将它戴出去时的样子,她又兴高采烈地写了信件,密密麻麻好几页的话,里面写着她近期期盼和失望的事情,并写了希望娘亲以后能多看看她。

那一天,她满怀期待地将围巾捧了上去,娘亲却说,只有没用的男子才会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有这时间,你不如去练剑读书好了。

当日,她将没有送出去的信焚烧在火堆中,猩红的火焰下,她蹲在旁边,看着火星炸裂开来,连同她的心也被烧灼成灰,飘散开来。

不就是练剑读书嘛,好,既然娘亲那么说,那么她就那么做,一刻也不敢停歇,她想得到娘亲的赞赏,可一次也没有,娘亲只会说她的性子太软,不像个女人,将来难成大器。

成年后,她要去考童生试的前夕,宾客提前向娘亲道贺,她却听见娘亲在宴会时大说着她的缺点,说她定是考不中的。

纵使知道娘亲是怕她万一真的没考中,才故意这样说留个退路的,可是她真的好伤心呐,伤心到考试时,脑子空白,笔都拿不稳。

可她从前还能勉强安慰自己娘亲就是这样的人,可分明不是这样的。

那一对姐弟来的时候,娘亲会对她们笑,会去开所谓的家长会,还会写了信放在她们床头当寄语。

娘亲生日时,她们让下人绣了围巾,再递给娘亲说是她们绣的,娘亲却夸她们真是用心,也从来不会逼迫她们练剑,她们磕破了皮,娘亲就心疼地不让她们再学了,还给她们买吃食。

这一切只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笑柄――

我不是你最爱的孩子,怎么做都不对。

纵使我写的答卷再完美,可那道题是主观题,你不喜欢我的作答,无论我怎样努力,卷子上都只会有醒目的红叉。

揉了揉肿胀抽搐的眉心,她敛去眸中的戾气和凶狠,笑道:“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思索片刻,煜恣风轻声道:“我很高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能看见你的成长,但这些其实我并不需要,我并不是为了这些才爱你的。”

其实他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心疼魏樱每每习惯绕圈子,固执到谁说也不听,可又感受到她对他的例外与喜欢,在默默敢于向前走了,又不免为她而欣喜起来。

不是欣喜她能够运用聪明才智去动用权谋,而是欣喜她在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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