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看不透你

第227章看不透你

何穗在宰相府上躺了几日。这几日楚樊音都在忙着给楚昔归和明月奴收拾行李，时不时还要跑去铺子里给将离买两身行头。

将离知道自己要走，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宫里那些整日追在她屁股后头，要她读书写字的太傅了，兴奋地一连好几个晚上都要缠着楚樊音睡。

楚樊音舍不得将离，恨不得随几人一同回梁溪去。

临别那日，楚樊音给几人的包袱里塞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和银票，百般叮嘱，“回去了也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用。一回梁溪就先去找你何姨父，有人照应母亲总归放心些。穗穗啊，路上少找麻烦，可别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你妹妹如今身子不好，你看着明月，万事以她为先。有什么事给姨母捎信来，我喊你姨父去收拾他们。”

何穗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喝着梅凡瑙给开的药，随口答应着。

楚樊音见她应得含糊，举手想要打人。

见她又在喝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不由地脸上一阵担忧。

“穗穗，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喝起药来了？”

何穗捏着鼻子咽下了最后一口，苦哈哈地赶忙去咬苹果。

“那不是要回去了，我怕路途遥远，路上有个伤风什么的，倒是求医难，不妨先调理调理，身子骨养壮实了才好。”

“这倒也是。”楚樊音道：“不过你几人回去时，可要挑着大道走。若真有个着凉发热，身子不舒服什么的，也能及时在镇上寻医。无妨，我喊你姨父多派几个高手跟着。”

楚渊：“夫人放心，昔归同明月这一路去梁溪，各地官府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了。”

楚樊音听着自家夫君的话，还算满意。

她替楚昔归掖了掖领口，朝明月奴道：“你二人的婚契你义夫今儿一大早就送去盖章了，眼下你除了欠我们昔归一场够排场的昏礼，倒也算是名正言顺。你这小子，我们家不嫌你，你也不能嫌我的女儿。回去好好过日子，莫要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娘——”楚昔归还不太能张嘴说话，一个“娘”字喊得吃力万分。

嘴角的泪水就先挂了下来。

母女连心，她哭楚樊音也哭。

明月奴和宰相大人一同去掏帕子给自家夫人擦眼泪。

何穗啃着苹果喂了将离一口，二人对视一眼，一同憨笑了起来。

“穗穗，你是长姐……”楚樊音抹着泪水道。

何穗：“我知道，照顾昔归妹妹嘛。”

“姨母没想要这么说，”楚樊音眼眶红的更加厉害了，“你母亲也是长姐，从小都是她照顾我。如今你二人都长大了，姨母也不要你照顾她。你二人尽管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去罢，天塌下来，有宰相大人个高的顶着。”

何穗同楚昔归二人一同笑。

将离虽然不知为何，看自家母亲笑，小嘴朝后一咧，捂着嘴笑出了声。

楚夫人靠在自家夫君肩头，惆怅万分地目送着马车离去。

楚渊拍了拍自家夫人肩膀，以作安慰。

“夫人莫要伤感。自古商贾之人于当地异动最是敏锐，沔阳靠近拧东一国，那里的富商皆是闻风而动，逃来洛阳。眼下我们送女儿走，或许才是救她的命啊。”

楚樊音吸了吸鼻子，“妾身知道，夫君做什么都是为了女儿好。”

“方才，我见那煜王爷也来了。在门外马车上坐了好久。但穗穗一出来，那马车就不见了。喏，”楚樊音指了个方向，“我瞧他们往那头走了。”

楚渊：“王爷许是去城楼上送了。”

他道：“乱世五十年，太平盛世不过短短十载。老夫还当这天下，能无尽顺遂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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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楼上，有一红衣男子迎风而立。

春夏望着络绎不绝来往的马车，朝赵煜道：“王爷，这几日带着沔阳关文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城中好几个街市的楼房已经售空。不仅如此，就是我们王府所在的鲜少有人居住的流杯池子街上，也陆陆续续住进来不少住户。”

春夏还想要同赵煜再说些什么，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王爷，是宰相府的马车。”

春夏才一说完回头，发现眼前人不见了。

他一低头，见自家王爷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他几乎是慌忙滑坐到地上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发，将他素白手腕上的两串链子吹得碰撞在一块。发出环玉相撞的轻微声响。

声不大，却令人不容忽视。

那刺耳的声就像无时无刻扎进指尖的小刺似的。想要拔去时，寻不着影。却又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人它在那。

韶光从城楼外跑上来，见着躲在地上的男子。

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蹙起了眉头。

“三哥，可真够有你的。”

赵煜大喘着气，并不理会韶光话语声中的冷嘲热讽。

“人走了吗？”

“你问谁呢？”韶光站到城墙边朝外望去，“你若问得是金指挥使、羭次、南镇抚司的那些弟兄们，估计早喝了孟婆上，进那轮回殿了。你若问得是楚小姐，喏，自己起来看，马车才出城门。哟，这宰相府还真阔绰啊，整整二十辆马车啊，三哥，你再不起来，连车轱辘都见不着了。”

韶光尚未来得及回头，就察觉到耳畔一阵风。

吹得他耳坠子扯着皮肉，生疼。

他不由得朝耳上摸去，玉珠子滚在指缝间，他好整以暇地朝身侧的男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