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头牌
第410章头牌
碎月摇树影,崩墙裂江声。燕晞只觉得耳边轰隆一阵响,她整个人被赵煜摔到了身后的黄砖墙上。
看着眼前男子眸中里满是怒火,燕晞半点不生气。
相反,她无比地希望能见到赵煜彻底与她沦为同类的一天。
“阿煜,”燕晞脑袋边上似乎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叫,可她丝毫不在意,嘴边的哂笑愈发地狂妄:“阿煜,你想要我吗?在这四下无人,白骨缠草根的角落里,只有你和我。你想要我吗?又或者……要我的命。”
疯吧,同本宫一样,在同一个寒鸦烟黑乌云混沌的夜,彻底沉落吧。
燕晞抬头远望,火树银花不夜天。
越过身边树影和黄沙的昏暗,不远处全是年轻儿郎爽朗不羁的欢笑声。他们蓬勃且有朝气,就像昼夜交替间,破晓而出的东升旭日一般。
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在这漫天花灯,笑语喧阗的上好佳节,那个还未至娉娉袅袅十三余姑娘,遭受了多大的耻痛。
老者花白的长须铺满了她的小腹,舒软的狐皮硌着她纤薄的后背,帐外的人在篝火中欢舞,隔壁的营帐内就是她正值壮年的阿爹和阿娘。
任她的呼喊声再是凄惨,也没有一个入帐来救她的壮士。
那时父王还不是拧东的王……那时他们在做什么?
“阿煜,你要我吧,救救我。”
燕晞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她的,已然是泪流满面。一个身量比大晞好些女子都高的拧东公主,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赵煜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忙松手放开了她。
燕晞整个人滑到地上,杂草的细叶上的露水沾了她一身。
她怕赵煜要走,忙去扯他的裤脚。
却被人先一步躲开了。
她用上她最耻痛的那几年,为让自己能少些痛苦,因而练出来最能蛊诱男子的那副妖容,春风欲坠地朝赵煜笑。
“阿煜——”愣是条最烈的马,也会倾倒在她的红衣下。
尽管这些年,她愈发地打扮英气,淬炼得令人闻风丧胆,可那些被钉烂的软骨,历久经年几乎成了她剔不去的本能。
招呼男子,她从未失手过。
大晞的帝王也是一样,他也是男子,他逃不掉的。
赵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抱膝而坐的女子,梨花带雨巴掌大的一张脸,面皮几乎一触就破。轻纱笼身,玲珑曼妙,那一双巴巴望着人的眼,就像是不论何人都能捡回家的小犬。
“哥哥。”燕晞咬着下唇,俯下地去贴赵煜的脚。
愣是地府来抓人的黑白无常,怜她七分,馋她九分。
燕晞自信赵煜逃不过去的。
那些满身滂臭的恶汉半逼半教出来的贱骨,她曾那般憎恨自己,却终有一日,被潜移默化成了拧东豪雄狐袄下的奴。
何穗一路乱转,打算摸去通天河时,偷懒走了小路。
走着走着,四下无人,听到一阵狸猫的呜咽声。
又是婴儿哭声吗?
难道与楚昔归听到的野猫哭声是一样的?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何穗脑子浑浑噩噩转得快,一时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遍。
当她轻手轻脚走到巷口时,举着花灯望过去,见一身红衣的男子正抬起腿,要朝地上的人踹过去。
“陛下在做什么?”
赵煜掩下眸中的厌恶,收回了腿。
“天后娘娘不妨自己看。”
燕晞还想扑上来,赵煜忙拽起裤腿,不知何时已经占到了何穗的身后。
陆伯阳等人匆匆赶来。
“这是……”陆伯阳探头探脑朝地上看了一眼,“啧啧”两声,忙背过眼去。
何穗看了眼地上衣衫半褪的女子,媚骨天成。
她的眸子明明是那般清澈,可整个人却像是神智不清似的。
亦或者说,她在清醒着溃烂自身。
“她……”何穗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人,正要问赵煜该如何是好时,但见男子冷着脸,一副非礼勿视地嫌弃,“送去春风楼。”
对赵煜的吩咐,陆伯阳左右看了看,才意识到能做事的只有自己。
“大哥,”陆伯阳哆哆嗦嗦地扯了扯何穗的衣袖,“老子丧妻至今,唯有的这点名声可不能被这亡国公主给破坏了。”
何穗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朝他陆伯阳身后的几个守卫看了一眼,“挑几个靠谱的,将人送过去。你们半路可莫要乱动手脚,以下犯上者,处以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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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穗看着一地狼藉的红衣,颇有些不太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