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平身

第374章平身

烈雨滂沱。走出门却出奇的热。

不姜撑了伞给赵煜挡雨。

赵煜：“吩咐春夏去查查燕晞过往。”她这般作恶扭曲、不惜以自残取乐的性子，到底是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

“明日将甘枣带进宫来。”赵煜说完，顿了顿，”将人净了身，送进长乐宫伺候。”

不姜听到净身二字，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煜：“怎么，不姜大人这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许是传闻中的赵煜太过谦卑且体恤民情，令不姜如今跟在身前伺候，对眼前的帝王心中也只有敬而乏畏。

不姜：“天下男儿都是爹娘生养的，若非家中有难，迫不得已，恐怕也没有人愿意持一副残身进宫伺候。皇贵妃身手应当是在小公子的贴身侍卫之上，难道陛下还怕她被人轻薄了不成？”

不姜也是胆儿肥了，这般直言不讳朝他进谏。

赵煜偏过头，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

“从前你在母妃身边伺候，也如今日在朕面前这般，说话做事，百无禁忌吗？”

不姜的脸色微变，“奴才不敢。”

“朕没有要责怪不姜大人的意思。”赵煜：“既然你有鸿鹄之志在身，今后你也不必跟在朕身边做一些伺候人的活了。往后你便同春夏一样，用你七面玲珑的本事，替朕做事如何？”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被净了身的奴婢的尊严。

可眼前的帝王不一样，他有揽明月入怀的胸襟。连他这等不起眼的小人物，都能得到他的尊重。

不姜的眼眶顿时酸涩的骇人。

赵煜于身后人的低声啜泣充耳不闻。

他道：“纵然不姜大人百般不愿，明日还是要将甘枣带去净身。”

“陛下到底是为何？”不姜拿出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你都能赐奴婢尊严，为何不肯放过甘枣大人？”

因为偌大的皇宫中，有一个他不许别人觊觎的女子。

面对不姜的疑问，他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鼓镫太子临死，都不知花贵妃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他的，还是甘枣的。”

不姜诧异到嘴巴能塞下一个拳头。

“是该净了身，是该净了身。”不姜道：“竟然连陛下的女人都敢惦记。”

等等！主子方才说了什么？

花贵妃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如此大的一顶绿油油的草帽戴在头上，主子竟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胸襟气度，还真不是别人能比的。也难怪……甘枣大人，对不起了。

默声已久的和光殿，赵煜悄然而至。

何穗的寝宫内，堆了一地的奏章。

她素来肆意任性，只怕真要她规规矩矩坐在书案前批阅折子也坐不住。

赵煜弯腰将她批阅好的奏章捡了起来，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细细审阅了起来。

奏章上是一个大臣为粉饰太平，胡吹的牛马，何穗毫不客气地直接戳穿了他。

言语犀利，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赵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她凤舞飞扬的草字，将折子全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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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何穗被仪木从榻上拖了起来。

“天后娘娘，该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了，大臣们都在等着呢。”

何穗骨碌碌爬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呆滞得不知看向何处。

铃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对方正处于神游状态。

“就说娘娘昨夜睡得太晚了，今儿还是要早些歇下才是。”

何穗接过仪木递过来的汗巾，糊了一把脸。“你方才说什么？到什么时辰了？”

仪木：“卯时了。”

“才卯时？你这么早拖朕起来做什么？”何穗说着倒头就要躺回去。

不睡到日上三竿，简直是对床榻的侮｜辱。

“娘娘！”铃木简直呆了，不敢置信地站在床边喊她，“大臣们都在等着你，到你上早朝的时辰了，怎么还睡呢。”

嗯？何穗猛地跳坐起来。

“还要上早朝？”

“嗯嗯。”铃木和仪木二人整齐划一的点头。

仪木去拿了早朝穿的衣裳过来，黑红金线的朝服，内敛而华贵。

一整套朝服穿下来，何穗几乎要站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