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画卷

第343章画卷

屋里的人好像还没睡，何穗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发现里边还有窃窃私语声。她抬手敲了两下门，茶盖惊落，何荣忙披了衣裳出来。

“谁啊，半夜三更扰人清梦？”

他一开门，果不其然是何穗。

“瞧瞧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你不好好在屋里歇着，来你爹娘屋里做甚？”

何穗埋头就往屋里闯。

“我先进去。”

“哎，你……”何荣拦不住，只好关上了门。

楚文思衣冠整齐地坐在双人书案前，正在品茶看书。

她瞧见何穗进来，头也不抬地朝她说道：“坐。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何穗将烧得皆有残缺的几张画卷拿出来，语气颇有些嫌弃地道：“你二人怎么回事啊，我可是你们亲闺女，怎么一个个整得我像是外人似的。”

“哟，这还委屈上了。”何荣将她手中的画卷接过来，光一眼就脸色骤变。

何穗哪能错过她爹眼中的内容，忙道：“我就说，这伙房怎么一股浓烟味儿呢，敢情是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在偷偷烧东西。”

她忙上去将画卷夺过来，摊在楚文思面前。

“娘，你今日可要好好审问他一番，这画上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他在外头，养了什么小情人儿了。”

“莫要胡说！”何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可惜他就是个没胡子的书生，何穗根本就不怕他。

好说歹说二人未必会将告知实情，但是用激将法就不一定了。

何穗在楚文思对面坐下来。

楚文思看了一眼画卷上的人，并不觉得意外。

她道：“这就是你爹的一个远房亲戚，没了有大半年了，听说在京城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商贾女子呢。”

“既然是远方亲戚，爹为何会有她的画像。为何又要烧了？”何穗好奇地问。

她见何荣不像是会好好回答的样子，又道：“莫不是爹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心虚你个头！”何荣抬手就要朝她的脑袋上呼去。莫约是想到白日打得她出血的事，生生止住了。

何荣在楚文思身旁坐下来，生怕自家夫人冻着，还不忘给她披了件衣裳。

“这几张画是我前些日子在一贩子手上买的。我瞧那人鬼鬼祟祟地蹲在知府门口，便上去询问了一番，那人非说自己是大人的远方亲戚。我一听就知此事有诈，你那表妹夫，全家……哪还有什么亲戚在。就算有亲戚也恨不得避而远之，哪会有这般明目张胆找上门来的。”

何穗：“你不信他是知府大人的远房亲戚，他便拿出这几幅画作证。而后你就将这几幅画买了下来是吧。”

“知我者，果然小女何穗是也。”何荣一脸骄傲地说完。随后反应过来，忙骂骂咧咧地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既然那人拿这画作证，画上势必会有明月奴。

可这几张画被烧得，唯有那个年轻女子还能看得清面容外，其余地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何穗：“这画上到底是明月奴还是爹你的远房表亲？远方表亲莫不是个借口？”

“什么借口不借口的。”楚文思：“喏，你去揽镜过来看看，好好瞧瞧这女子，眉眼是不是还有几分像你爹，有几分像你。这是你祖母姐妹家的孙女儿，京城土著。”

何荣：“就是可惜是个苦命人儿。十多岁时爹娘外出经商，回程路上双双没了。自己个儿又在年初生了场大病没了。我听说还有个女儿，和你娘商量着打算接回来养，可那小孩至今也没个去向。”

“小孩倒是不用担心。”何穗道：“指定是被缘善堂的人带走了。”

何穗：“这点真不是我吹赵煜……”

何荣忙打断她，“得了得了。读书人不出门而知天下事，今上在京城的不世之功，你爹我也不是半点没听说过。”

何穗托着下巴对着画卷上的女子左右再敲了两眼。

看着那愈发觉得熟悉的眉眼，不由嘀嘀咕咕道：“蹲在官府门口的人说自己是明月奴的远方亲戚，而这画上的女子又是爹你的亲戚……”

何穗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那那……”她激动地指着画上的女子，看向何荣，“那这画上的女子和明月奴是什么关系？爹你这亲戚的孩子，同明月奴又是什么关系？”

姨婆家的孙女，想必年岁同她相差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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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穗不由想起明月奴无意中同她提到过的那些不堪过往，又是商贾之女，他二人莫不是做的什么买卖。

不然她爹为何又要将这几卷画卷给烧了呢。

“爹……”何穗忙去抓何荣的手。才触到他的手背又忙嫌弃地推开，去巴结她们家何夫人。“娘，还是你说吧，我爹这人不老实，谁知道他嘴里有几句真话。”

“你娘说的话你就真听了？”楚文思伸手挠了挠何穗的下巴，继而拍了拍她的肩。

楚文思道：“我同你爹也只是猜想。这画落笔人是你的表姐彭玉。许是她暗恋大人也说不准呢。如今大人已经同昔归成了亲，凡尘过往，就随他去吧，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何穗：“可如今都有人找上门来了，虽说爹将画买了下来，可难保他不会生出其他事端。”

楚文思与何荣二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没一会儿，何荣道：“那，爹将那人画下来，就由女儿你去找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