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江夏
第328章江夏
“你……”何穗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见他伸出手，拿过来一堆信件。赵煜：“拧东太子鼓镫潜伏在大晞境内数年，此次来洛阳并非只为千里送人头。拧东的大将婴？，他原是父皇的手下败将。然数日前，仅带两千人攻破神农顶和绿葱坡，占山为王。”
“两千人？”何穗震惊。
神农顶和绿葱坡乃是江夏关卡要害，地势险要，极其适合当地驻守官兵打伏击战。
贼寇来犯，数十年来皆是有去无回。
赵大海并不精通用兵，他的手下败将仅以两千人攻破江夏要害，实属令人匪夷所思。
何穗：“拧东人是不是提前拿到了布防图？”
“关键就在这。”赵煜：“江夏的布防图只有兵部有。哪怕是当地的将领，各自管辖的区域有限，神农顶又直接由朝廷管辖，还没有人能将手伸到那么长。”
何穗伸手按了按又麻又隐隐作痛的头顶，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朝中有内应？”何穗：“鼓镫他，究竟在洛阳留下了什么……”
何穗：“他是布完局之后才了无牵挂以身赴死的吗？”
“又难受了吗？”赵煜给她按了按，一边像哄小孩睡觉似的轻拍她的手臂。“明日找赤松子给你看看。”
何穗推掉他的手，不禁担忧地问：“如若赤松子并不是诚心……”
“那我们就想法设法，逼得他心诚。”赵煜：“眼下战事吃急，再去广纳人才已经来不及了。长公主天文馆内养的那数十位幕僚，皆是我大晞的可用之才。眼下只能仰仗他们，平内忧，除外患。”
布防图只有兵部有？难道鼓镫的人已经潜伏到龙潭深处了吗？
何穗瞧着赵煜的这番模样，估计他应当不是第一次得知此事，倒像是谋划已久。
“你昨日装病，都是故意的？”
何穗狐疑地瞧了赵煜一眼，自顾自地道：“照此说来，就连花娇倩携腹中皇嗣替三皇子接诏登基也都在你的计划内？可你如何能确保花娇倩定能说服文武百官……皇后娘娘给你栽埋的势力早被卿如晦挑拨走了一大半，最后让长公主捡了便宜。”
“单凭小公子的人，应当还不足以震慑百官。不然这皇位之争，何至于拖那么久。”何穗猛地瞪大了眼，“你是说，花娇倩同他的父亲背后，还有他方势力扶持？！”
赵煜略感欣慰地挑着桃花眼看怀里的人。
他轻按了按她的脑袋以作伤风头痛的缓解。“何姑娘果真是聪颖过人，姑娘要不要再猜猜，她腹中的孩儿究竟是谁的？”
“能扶持她坐稳大晞江山的，难不成是老赵头的？”何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叫嚷：“不过一个多时辰前，老娘明明瞧王爷和她……皇上和她，你侬我侬，同塌而眠。你二人当时在做什么，还需我多言吗？”
“真想将你这张嘴给拧下来。”
时光追溯回一个半时辰前，花娇倩的歪门邪道韶光死马当活马医竟然也允了。赵煜躺在病榻上无处遁形，再装下去怕要清白不饱，真要磨刀霍霍向猪羊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长公主说话声。最不堪入目的一面应当就是何穗看到的那样了。
赵煜：“在朕眼中，她和坊间百姓家中饲养的猪没任何区别。”
“猪能吃，她能吗？”何穗仰头望着他，迟疑一秒都是对花娇倩的侮辱。
赵煜闻言，咬牙切齿地舔了舔唇，长指将她的耳朵给夹住了。
他低头，伏在何穗的耳边道：“朕以后可以不吃猪肉，但是姑娘……给吃吗？”
何穗浑身抖了一抖。
这是什么胡话，好冷啊。
一本正经，多逗两句就会脸红的赵煜，眼下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吗？
赵煜正了正脸色，继续道：“先前我也只是猜想，但经过今日的事，同花娇倩欢好的那人，几乎就可以锁定了。不瞒姑娘说，将离……将离离去的那一日，鼓镫确实在齐明寺出现过。然不止是他，花娇倩、甘枣，也一同在齐明寺出现过。”
“本王那日就在齐明寺上下仔细盘查过，众多香客中，唯有花娇倩和甘枣最是令人生疑。”
初八那日在太极殿外，花娇倩出来指证鼓镫，残忍杀害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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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凑巧在那，目睹了一切，倒也正常。
可若不是凑巧呢？
何穗：“难道她是帮凶？还是你疑心她……甘枣区区一个奴仆，如何配得上她花大小姐的尊贵身份。”
何穗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难道她和鼓镫？可若是如此，她怎敢当众指证鼓镫，就不怕鼓镫反水，将她二人的私情公之于众吗？”
“若这一切，都是鼓镫太子的筹谋呢。”赵煜道：“拧东趁沔阳大灾，民不聊生之际，藏踪蹑迹，掌控地方官府，再拢向地方百姓，彻底将沔阳地方变成他们手中傀儡。可皇城不是，数名大将坐镇，民富兵强，拧东人若是有心来犯，只能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
“所以本王猜想，鼓镫最后的下场，应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入京，是为了‘排兵布阵’，推动拧东和大晞之前的战役，而非千里送人头这么简单。”赵煜：“本王听闻，拧东境内，近年来因雨水不足，寻常百姓连最难以下咽的猪乸菜菜吃不起。拧东因地势特殊，境内甚多十里寸草不生的地。逼得他们不得不越界去沔阳抢粮。”
“然今年沔阳暴雨，拧东小国离得近，如何能不受影响。往年是十里地内，今年是二十里，三十里。人为了活下去，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听闻鼓镫曾几次进言，要拧东的王说服周边小国，群起而攻之，一同攻打大晞。”
何穗：“拧东的王一定是拒绝了他的儿子。大晞土地丰饶富庶，又有常胜将军万九斤坐阵，万贵妃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数十年前他们怕是都已经被打怕了。”
“游说周边小国也并非易事，本姑娘少时还曾见梁溪官府帮扶的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他国的场面。这等蚍蜉撼树的事，就怕友国没说动，反而被人传到大晞的国君耳朵里。先一步出兵将拧东给灭了。”
“拧东的王自然不愿。他在拧东的王宫中吃好穿好，苦的是他手下的老百姓。不打，他还是拧东的王，望着周围生灵涂炭，添几分烦忧心。可若是被大晞灭了国，他便是那阶下囚。怕是连晚年都不能安享。”
“姑娘果然慧眼识人心，分析的一点都不错。”赵煜：“然眼下，拧东联手周边十国，已经攻到江夏城外了。”
何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