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有失颜面

第295章有失颜面

水花没过鼻息，他几近要溺水。“将离……”何穗捧着他的头，“将离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鼓镫要害他？”

那一桩桩人命压在赵煜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事皆因本王而起。他恨本王。”赵煜道：“你可知朝中多少官宦家眷从不露面见人？”

“他们哪会管什么祸不及子女，他们只想狠狠地将本王千刀万剐了。”

何穗对上他的眼眸，“金指挥使呢？万家又为何会逼宫？”

“赵煜！”何穗抓着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男子紧紧地拥着她，却仍旧觉得身旁空无一人，周遭一片晦暗。

“嗯。”赵煜将下巴枕在何穗的肩上，悲痛欲绝。他道：“原来还有些疑虑，今早的事一闹，本王便什么都清楚了。”

“我原想凭一己之力，将这人世间的脏污全都洗濯了。”

“到底是痴人说梦啊！”

他仰头低鸣嘶吼，像只野兽在呜咽抽泣。

一夜之间丧父丧母，自幼跟随的下属，死得死，伤得伤。如今连春夏都失踪了。

他本就已经够无趣了，什么养猫逗狗的事全没做过。

爹娘不疼，兄弟不敬，如今连这些人都狠心夺走。

赵煜：“方才本王走在一片狼籍的泰安街，就在想，本王该死在当年的河底的。不然今日的这一切，应当就不会发生了。”

何穗心口也疼得调不上气来，但是她还是没忍住呛他。

“王爷说得不错，当年你若是死了，我们何家上下，应当也会被拉去陪葬。如此，你同我，还有我爹我娘，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不好？”

赵煜一个激灵，猛得清醒过来。

“不好！”他道：“当年的事与姑娘无关，本王更不可能让师父师娘无辜陪葬。”

何穗闭眼深呼了一口气。

她道：“所以就这样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枯木逢春，争惜眼前人。”

“做错了事不该赎罪吗？”赵煜的长睫上挂着水珠，滴到他的脸上。本就细白如玉的脸更衬得弹指可破。薄唇红艳，他大口地呼吸。

何穗：“可王爷想吗？沦为尸骨的活人已经够多了，倒不如将功赎罪。”

水珠从发梢溅到他的唇角，赵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被何穗率先打断了。

她道：“伤得都是王爷的人，痛得也是您。只要帝王不计较，别人又能说什么呢。只需您顺理成章做了帝位，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赵煜听着何穗的话，愣神一瞬。没一会儿，将人从温汤中捞出来上岸。

就在他拿了汗巾给她擦拭头发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还差两人。”他道。

关节泛红的指死死地攥着汗巾，恐惧同憎恶几乎淹没了他。

何穗仰头，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一定要尽快找到春夏。还有韶光……”

“那字条上的字，”何穗问道：“王爷可有觉得眼熟？”

十六死三伤，就像魔咒一般盘桓在二人的头顶上空。

“不会的。”何穗抓住赵煜的手，她道：“有人要你顺利即位，也有人欲要从中作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会找到破解的法子。”

门外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有人在外边喊，“王爷，有人找。”

赵煜赶忙拉过一旁赶紧的衣裳分别给两人披上。

他给何穗束腰带，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皮有一瞬的愣神。

何穗下意识想要藏，又觉得此地无银，只好寻借口道：“这两日在府上都吃胖了。还是王爷府上的伙食好。”

“是吗？”赵煜将人转了个身，系好腰带。

他一边将人往门外带，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道：“何姑娘初来府上两日，吃食尚未下肚大多都吐了。今日又一整天都未进食，当真是胖了吗？”

他抬手圈住她的手腕，大指交叠小指指甲盖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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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我……”

何穗不知该怎么和他这个口。

木门一开，寒风吹面。

突然闻得一阵梅香扑鼻。粉色袄裙的女子行步如飞地朝她身侧人扑了过去。

“王爷！”花娇倩道：“我近日吃什么总觉得恶心犯呕，爹爹担心我，见南镇抚司正好有医正在，便央他们帮忙看了。你可知道，方才医正说，我有喜了。”

赵煜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