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螓首蛾眉
第289章螓首蛾眉
“何姑娘，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赵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难道你当真要置三弟的性命于不顾吗？本宫一早就答应过你，若是助本宫成大业，赵煜小儿，就是何大人府上的面首。”“煜王妃，煜王妃在哪？”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你若是在，请出来说话。他煜王爷究竟是怎样一人，这大晞的天下究竟会落到何人手中，如今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雄雉越打越吃力，鼓镫一个后踢腿，将人踹在地上。
“大娘，不如回去带孙子吧。”
他说着一脚又要踹下，突然何穗的面前闪过一阵身影。赵煜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雄雉的身前。
“太子爷深藏不露，真是好身手。”
鼓镫嘴角咧笑，春风得意地看向赵煜：“这不是多亏了煜王爷出手相助嘛，若不是你的万万担粮食相助，本太子和拧东的士兵，也不会吃的这般兵强马壮。”
鼓镫轻拍了拍手，一群身穿雄家军盔甲的士兵围进来。
各个喊着拧东的口号，气贯长虹。
“拧东太子鼓镫在此，拥三皇子赵煜为大晞国主，自此友邻和睦，井水不犯河水。并且，煜王爷已经答应本王，要将小公主赐与本太子为妃。往后，拧东和大晞，便是亲家了。众位都免礼吧。待明日行君王礼，再跪也不迟。”
不用等何穗开口，赵煜罪行昭昭，已是心照不宣。
赵黛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哭，拎着裙摆下来，朝着鼓镫和赵煜二人破口大骂：“你、放、屁！”
“卖妹求荣，赵煜，就算你坐了那皇位，你当真能心安吗？”
卿如晦的暗刃搁在卿上阳的腰侧：“煜王爷通敌卖国，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本侯受大晞皇后所托，大义灭亲。还望在场的史官将来在记事簿上，万记得替本侯向后人澄清一切。”
“皇后娘娘！”楚渊大喊：“您当真也是这般以为的吗？”
楚渊：“请您出来主持公道。上百士官今日跪在此，全听皇后娘娘号令。煜王爷是杀是留，全凭皇后娘娘做主。老臣等定不辱使命，誓死捍卫我大晞王朝。”
“煜儿，煜儿他……”卿上阳眼前不禁浮现起她出嫁那日，王后送她出宫。
王后曾对她说，这边城的女子，父权子权，这一生都将为边城而活，为边城的男子而活。
煜儿是外戚，可煜儿是本宫的孩子啊。
卿如晦的语调阴冷：“姐姐是不是出嫁太久都要忘了边城的规矩了。你可别忘了，阿煜表弟姓赵，他能给你的族人带来什么？边城的女子，这一生都只能为边城而活。再说了，你若真舍不得，那煜王妃的腹中不怀有他的孩子吗？本侯娶了她，定会将她所出、将阿煜表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姐姐，你将来可是这天下最尊贵的长公主。本侯夫人的孩子，还是得认你做姑婆。”
卿上阳望着天边彩霞，那张当年名动边城的脸挂着两行清泪，仍旧我见尤怜。
韶光拖着受了重伤的身子跪在她的面前。
“还望姑母三思。”
“你是什么东西！”卿如晦一脚踹过去。
何穗见着这一个两个不明就里的举动，偏头朝赵华道：“方才长公主说，拧东太子联手边城侯爷，十万兵马尽在城外？”
“本姑娘看不见得吧。”何穗道：“小侯爷欲要除赵煜而后快，要皇后娘娘扶她上位。而拧东太子，自知兵力不敌，欲要扶一个傀儡王爷，坐实了他同煜王爷私、通，好在大晞的土地上占尽便宜。”
“这如意算盘，究竟是谁打错了？”
赵华没想到何穗临门一脚会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不能由得它生变故。
“来人，将此女给本宫捆了。同为父皇的孩子，为何这天下，皇子坐得，本宫坐不得！”
“什么？”有大人喊了一声，“造孽啊！外敌入侵，几方势力夹击，如今连女子都对那皇位虎视眈眈。陛下啊，你为何去得如此突然，这要老臣如何是好。”
韶光眼见局势不对，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出去。
卿如晦见赵华一女子竟然也起了这君临天下的妄念，不由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姑母，你可听到了？您那宝贝儿子，怒其不争啊，如今就是连您的长女也要来插一手。这天下，你说是给你的宝贝嫡亲弟弟好，还是，让那与您斗了一辈子的万贵妃的长女占了便宜？”
卿如晦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刀刃向着卿上阳的细腰愈发地逼近。
“姑母，你就不怕死后魂灵不得归处，遭父王母亲和边城的万千将士唾骂吗？”
卿上阳的狐狸眼尾都像染上了一层火红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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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就问你一件事，”她道：“前朝国师曾言，煜儿活不过二十五岁。此事，究竟是不是母亲所为？”
卿如晦鼻孔出气。
“听闻赵大海就是因此久久不立阿煜表弟为储君，他们大晞的人，不论是君王还是百姓，当真是迷信可笑的很呐。”
世人都说外甥像舅，他同赵煜二人实在是模样相像的很。
可卿上阳此时觉得，他这个弟弟同她的儿子，当真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的煜儿，自幼本性良善，秉性极佳，怎会这般丧尽天良呢。
到底，还是像他的父皇啊。
卿上阳回头望了一眼，霞光染红了她的眼泪。
“煜儿！”她朝太极殿外的石阶下大喊：“母后往后再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今生母子缘分浅薄，母后来世一定好好待你。”
“我的孩儿，断然不会做任何通敌卖国之事。”
卿如晦闻言不对，他哪里还能再威胁得了她。
只见卿上阳转身，匕首直接没入了她的身躯。卿如晦这会儿才意识到，他的姑母，亦是她的长姐，荣华富贵一身，此时一身红裙，衣衫单薄，被他用刀架在腰侧许久，竟然连件能遮寒的衣裳都没有。
朝华殿内常年备着炭火，她哪里会冷着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