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防患于未然

第190章防患于未然赵珏阖上眼，深呼了一口气。

谁要他与姑有钱的婚事才定下来不久，免得多生变故，不得不向眼前人低头。

赵珏无奈看向太华公主，“皇姐，既然此案交由南北镇抚司一同审判，不如你还是将此人交给本王吧。”

说完何穗不等赵华有所反应，直接招呼羭次上前。

明月奴手脚皆被束缚着，如今好不容易能张嘴说话，却因为被捂着嘴太久先咳了出来。

“是你给陆大人下的毒吗？”何穗问道。

明月奴仰起头，散发乱在耳后，烛灯照得他的肤色透白。白衣下红痕紊乱。

明月奴朝何穗看了一眼，原本哀默的眼神突然变得癫狂起来，他爬上前去胡乱一把抓住了何穗的脚，“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给陆大人下的毒，是有人逼我的。”

“这……明月大人一下子说不是你给陆大人下的毒，一下子又说是有人逼你的，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穗当是赵风在开口说话，扭头看去发现赵煜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蹲了下来，浅金色的衣袍凌乱地铺在白色纸铜钱上。

但见他拿开了明月奴抓着何穗脚腕的手。

何穗低头瞅见了他素白手腕上的那两串链子。

环环相扣的和田玉时不时撞在一块，虽在吵闹的灵堂听不出声，却像是在她的心里头撞出了清脆的声响。

“明月大人，”赵煜道：“你在朝多年，当知道大晞律法严明，不会放过一个触犯律例之人，更不会无故冤枉一个好人。”

赵煜想去抓明月奴的手，试图给他些许温暖。

可他终归是不擅长与人亲近，握着他手腕的手有些僵硬。

若是韶光在就好了。

赵煜才这么想，他手中的纤纤细骨，就被另外一个人握住了。

他抬头一看，墨蓝色衣袍的俊雅男子出现在了跟前，韶光嬉笑着看着赵煜，“三哥，我来。”

何穗赶忙将赵煜拉起来，同样以一袭浅金色的衣裙挨着他站着。

“别的不说，小公子还真靠谱。”

何穗总觉得她家夫君是个才初化为人形不久的妖，多少有些畏人。但是他轻轻勾着眉眼朝她笑，又让她觉得，她家王爷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

美人有些缺憾也是在所难免。

韶光：“明月大人，本公子且问你，你方才说，不是你给陆大人下的毒，那你可知道是谁要下毒毒害尚书大人？”

韶光可是在南镇抚司“劝人从良”大队里头，众大街小巷的婶婶婆婆眼中最受欢迎的官爷第一名。

何穗不知他那副风度翩翩，又英俊潇洒的模样，能不能骗过明月奴。

但她见得明月奴脸上紧绷的神情明显地松懈了些。

明月奴道：“我是存了毒害陆大人的心思，听闻皇上赐婚要将许家千金许给陆公子，我那时一时鬼迷了心窍，买了陆府的一个下人，本意是要将毒药下给陆公子的。父债子偿，我也想让陆？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以慰我那亡父亡母的在天之灵。”

大皇子赵风：“也就是说，梅医正方才所说的，长达半年之久的小剂量‘石脆’，是你吩咐人下给陆大人的？那本宫暂且问你，‘石脆’这药，是你从何处得来？”

“‘石脆’？”明月奴先是愣了一瞬，因方才挣扎的缘故，额头上惊了不少汗。他抬手用衣袖摸了摸，连带将脸上被长公主踹出来的靴印也给抹去了。整个人看上去清醒了不少。

他朝赵风拱手磕头道：“回大皇子的话，下官并不知那药叫‘石脆’。”

至于那药是从何处来的……明月奴想起自己与楚昔归之间的种种，虽然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楚小姐的心意，但是听闻她被赐婚之时，还是不能自持地难过到借酒消愁。世人都道明月大人超凡脱俗，一袭白衣尤甚仙人。

可是那日当他一头栽进了地下庄，喝酒摇骰子醉生梦死，头痛到恨不得用脑袋撞墙时，昔日种种，都是由谁造成的。

若是爹娘没有被斩首，这一切都会是什么样。

他也曾是钦州傲娇的小公子，家世显赫。他也曾嚣张跋扈，任意妄为，不用看人脸色生活过。

可如今呢，那个监斩他全家上下几百口人的陆大人，他的儿子，要娶他这辈子都不敢肖想的女子为妻。

楚昔归是谁啊，当今位高权重的宰相大人掌上明珠。

这世间凡尘都配不上的天上星，云间月。

反观他陆？之子又是怎么样一个纨绔子弟啊。吃喝玩乐没有他不会的蓬蒿之辈，不学无术，至今在朝中没个官职。

这样的人，如何能托付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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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命不可违，那他要他活不过三年。

他甚至曾龌龊地想，到那时，楚昔归已为人妇，又守了寡，他再不济也是大晞皇宫内的乐官，勉强算个一官半职，又尚未娶妻，是不是就能配得上她了。

她若是不入泥潭，他这辈子都不敢朝她靠近。

“砰！”明月奴将脑袋猛地撞到地上，久埋其首不肯抬头，“回大皇子的话，那药是长公主府的孙管家给我的。”

赵华瞳仁剧缩：“你说什么？”

“莫要给本公主胡言！”

“长公主急什么？”何穗道：“人家明月大人还未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了，你这就出口成脏，莫不是心虚了？”

何穗：“明月大人继续说。”

明月奴头也不抬，“下官那日得知楚小姐被赐婚，痛不欲生，便去了地下庄饮酒作乐，当时的庄家是前些日子被关押在南镇抚司，与金指挥使一起惨遭毒害的葛庄，葛烛龙。葛庄不过是担个虚名，真正的掌舵人实则是长公主府的孙骏孙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