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亲人
西江省位于祖国中部偏南地区，三面环山，风景秀美，省内有数不胜数的国家区景点，非常适合网红打卡。
但无奈经济没别的省份发达，天气还很变化无常。省内人常戏言，在西江没有春秋，遥想春秋还是在战国时期才出现的。话语中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确实很符合西江现在的天气状况。
沿前县更是，地形较开阔，冷空气进来的特别快，中秋前后天气完全是两个极端。中秋前短袖穿起雪糕吃着，中秋后恨不得裹上袄子才能对抗这野蛮大风，整一个瑟瑟发抖。完全离谱！
可能天气反常，原本应该盛开的桂花它也不开了，搞得方星宜好失望，因为她很喜欢桂花。学校别的没有，就是树多，除了樟树，就属桂花树最多。每年中秋之际，简直芳香十里。沿前县勤奋能干的大妈们还会和学校商量，周末来采桂花做饼。今年统统没有了，大妈们扼腕叹息。
方星宜怕冷，已经开始穿三件了。天知道现在才九月末啊，太可怕了。
她被外头的冷风吹的一哆嗦，走进文零的前门。进门看见罗栗，她坐在门口，正写作业。余光瞥见方星宜，罗栗打招呼：“星宜，找阮今欢吗？”
“嗯嗯。”
今欢也看见人，随手放下长发，过来了。
罗栗从抽屉里摸摸，找到几颗饱满的熟板栗，送给方星宜：“喏。”
方星宜笑，没客气，道谢。
罗栗外号叫栗子，因为她妈妈在孕期特别喜欢吃板栗，但不能多吃，所以很馋。生出的女儿就取了个栗字。罗栗可能受影响了，也很喜欢吃板栗，每当板栗成熟的季节去她那里，总能收获一把栗子。
据玩笑说，祝鑫禹能追到她，是因为第一个知道她的喜好，在冬天天天给她买了糖炒板栗。
“没事。”
阮今欢套一件杏色外套，眉眼清冷绝艳，在扫向方星宜又柔和下来：“走吧。”
“嗯嗯。”两人朝罗栗挥手再见，相伴出门。
罗栗给了五个板栗，方星宜给阮今欢三个，说：“罗栗给的。”边走边剥开来吃。
阮今欢瞥她，手上速度不慢，很快剥好了一个，塞进方星宜手里：“给。”
“嗯？”方星宜抬头，眼睛睁的大大的：“你不吃吗？”
阮今欢避重就轻：“你喜欢，给你吃。”
小姑娘嘿嘿笑得眼眯起来，亲密道谢：“你对我太好了。”
方星宜和罗栗一样，也很爱吃栗子，她在今欢面前提过一嘴，没想到她会记在心上，内心泛起甜丝丝的感动。
阮今欢莞尔。
从和阮今欢一块回家后方星宜就没怎么骑过车。近来气温骤降，冷风吹的脸和手生疼，她索性不骑车了，只是去学校会多花点时间。
两人边走边吃，有一个板栗口子很小，方星宜用手剥的费劲，干脆上牙咬，突然听见今欢问：
“你二姨父最近还好吗？”
方星宜咬着栗子壳，含糊道：“好转一点了。”
她二姨父九月初在外省打工时突发脑溢血，一度危险到在死亡边缘，才五十多岁，本来还有几十年可活。现在她两个表哥表姐全在医院看护。外婆外公听见噩耗时承受不住，因为二姨父还算蛮孝顺，加之二姨的影响，外婆前段时间天天流眼泪，实在受不住，亲自去省医院看望，所以这几天都是外公在给她做饭。
前天和妈妈打了电话，说情况好一点了，估计可以转病房了。方星宜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二姨人不错，她不想二姨五十岁就没了丈夫。
阮今欢微蜷缩手指，淡淡低垂头，语气复杂：“嗯嗯。那挺好。”
方星宜心大，没在意，道：“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我外婆就不用天天为我二姨哭了。”
她在路口和阮今欢分开，慢吞吞走回家。望见家门口熟悉的白色大货车，方星宜疑惑，爸爸来县城了吗？
她上三楼，果然看见爸爸在厨房吃饭，还有妈妈坐在一旁，只不过他们都神色凝重。
妈妈看见她，叫唤：“星星。”
方星宜放下书包，走过去：“你们怎么突然都来了？”
妈妈眼眶红红，显然刚刚哭过，低声道：“姨父他情况恶化，现在转院了。”
“不是先前都好转了吗，转到首都还是怎么样？大表哥怎么说？”方星宜忙问。她大表哥，二姨的大儿子是医学博士。
妈妈摇头：“人已经不行了，转回县医院了。现在就是强撑着一口气……可能明天就走了。”说到哀伤处，妈妈哽咽。
方星宜被吓住了：“啊……”
怎么会这样。
“表哥、表哥不是说能治好吗，这，怎么这么突然……”
爸爸叹气：“生死有命，脑溢血本来存活率很低，恶化了神仙也救不回来。”
妈妈：“你小姨她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外公先去她房子里收拾一会，等会好住病人。你先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
方星宜没了胃口，没能从姨父快要去世这个惊雷中恍回神。胡乱吃了几口，刷完牙，她被爸爸吩咐去房间里午休，定好闹钟，记得去上课，他们去小姨家接人了。
“我也想去。”方星宜小声道：“去看看。”
妈妈开口，被爸爸打断，紧锁眉头拒绝：“不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要忌讳点。”
妈妈也赞同，半赶她进房间，看她把房门从内反锁好，夫妻两略放下心，匆匆出门。
方星宜无可奈何，在窗外目视爸妈，心情低落。
空气静默，她胡乱想着事，一会想二姨父去世了二姨怎么办，一会又害怕爸爸这么劳累养家到岁数了会不会也……他好喜欢抽烟。呸呸呸，方星宜拍打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坏事呢，爸妈身体会一直都健康的。
直到一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睡着，方星宜在睡梦中也没得安生，一直被亲人去世这件事困扰，闹铃响的时候头隐隐作痛，可能最近吹多了冷风。她吸吸鼻子，用梳子随意梳头。
原先为了洗头方便剪的短发已经长成披肩的样子了，方星宜性子惫懒，习惯短发利落，便很少将它扎起来。她对着镜子中眉眼有些忧愁的小姑娘叹气，不再多想，背上书包，锁上房门，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