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皇子河水向东流 - 悦石语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1章

守才离开后,丁老汉家的翻腾的河水又被扔进去几块巨石,溅起硕大的浪花。老丁媳妇已经哭不出一点眼泪,知道守才进了屋自己也待在厨房烧自己的火,她拼命地往灶膛里塞柴火,整个灶膛已经塞满,不留一点缝隙,浓烈的黑烟从烟囱、灶膛里遛出来,呛得老丁媳妇直咳嗽,她瞪着从灶膛里冒出黑烟,看它升起看它弥漫看它消散在空中。

灶台旁边桌子上框子里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俨然没有了热气,刚才还想去拿个馒头充充饥,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丁老汉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摆弄着那个烧的黢黑的烟袋锅子。他不明白这是到底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抓住了守才的把柄,现在却这么被动。他想不通透,现在他的耳边常常响起老婆子埋怨他的话“当初要是不把闺女接过来兴许会好点”,这一句话像是一根竹棍儿捅上它的麻筋儿,整个身体一阵麻木。

最近几日,老丁无论什么时候看天气总是感觉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庄稼地里禾苗也有点打蔫儿,自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干活能手,这几日并没有赶出多少活儿,他知道原因所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养成了发呆的习惯,拔着草脑袋里就停止转动,一呆就是半个小时。

丁老汉吸了几袋烟,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你咋了大半夜的?”老婆子喊道。丁老汉嘟囔了一句“你别管”就消失在黑夜里。

丁老汉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家里的两个婆娘就知道哭,哭能顶个屁用嘞,老丁心里烦透了。但他也没有去制止母女俩,毕竟娘俩也不好受。不能在家呆着,必须要走出去,找找法子,活人咋能让尿憋死嘞。关于女婿的事儿,他反反复复考虑了好几遍,按理儿说守才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心量儿,他推测守才后边应该有高人指点,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目前他还没有想清楚。不过他有个感应,这个人总要浮出水面的。

老丁一路想一路猜,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守喜家门口。老丁喊了声:“她二嫂在家冇?”听到有人叫门,屋门开了一条缝,从里边挤出来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谁啊?”“小徽呀,嫩娘嘞?”丁老汉笑着说。听到有人找他妈妈,小男孩又小跑着跑到屋里,“妈妈,有人找你”。老丁在院门外等着盘算着一会怎么给锦程说这事儿。一会门开展了,锦程抱着小女儿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一眼认出来是东头的老丁叔,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说:“恁咋了来呀,叔,快进来吧”,“妮儿尿裤子了,刚给她换个尿布”锦程解释说。丁老汉没有进屋,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说话。老丁也不打算绕弯子说:“恁着不,守才准备跟二妹闹离婚嘞”。锦程停了有点吃惊:“为啥呀?

“俺也弄不清楚,反正守才去俺家里好几次了,逼着二妹离婚”老丁无奈地说。

“叔儿,要说这事儿俺一点冇听说也是假的,不过俺真冇想到发展的真快呢”,锦程说。

“俺约莫着,这事儿是有人往上抽守才嘞,按理说他不该是那样的人嘞”老丁接着説。

“到底因为啥呀,还是那次二流子那误会?”锦程问。

“不是,那都是老黄历了。”老丁接着一五一十地把县城发生的事情都给锦程讲了一遍。锦程听了目瞪口呆。不过,听老丁讲完,锦程内心就隐约地感觉到这事儿不简单,肯定跟着大嫂有关,不过她只是猜测,向来猜测的事情肯定不会往外说的,何况这是大事儿,锦程脑袋里转了几圈,并不发表意见。

“恁咋着也得跟叔儿说实话呀,现在家里都乱套了”老丁带有恳求的口吻说。

“叔,俺不是那人,着的事情肯定不瞒恁”锦程说。“是这样叔儿,俺觉嘞还是先找咱们村的青红和春花打听打听,她俩老是知道的多,多了解些情况兴许好点。”“真不中再去找找俺爹,咋着这事儿也得他知道。”

“是个路儿”老丁说。村里人都知道,大嘴和大炮的信息灵通,比村里的小喇叭窜得快跑的远。

“那——那俺先去了呀,这事先别——别给外人说”丁老汉叮嘱道。

“放心吧,叔儿”锦程回答道。

从锦程那里出来,老丁没有去找村里的小广播,他盘算着找他们都是后手儿,现在不能让他们瞎搅和,他还不知道,村里的两位名人早已对这个事儿了解各底朝天了。老丁寻思着,这事咋住也得让老甲的知道知道,索性拐了几个弯走到老甲的门口。

“老哥,在家冇?”

听到喊声,屋里的兰香听着像是守才的老丈人,立马警觉起来,之前若不是找她,任凭院子外的人喊破嗓子她绝不出来回应一声。从守才的事情发酵以来,兰香也有些担忧,前几天她想过,这事儿到此为止也行,毕竟现在家里只要她说是守喜冇人站出来说是守良嘞。不过她的好奇心可不允许她就此住手,她喜欢新鲜的东西。见老甲的没有什么反应,约摸着是冇听到,兰香就小跑着到了院门口:“哎呀,俺听着就是俺叔儿过来了,进来吧赶紧”兰香打开栅栏,让老丁进了院子。没有等老丁问,兰香就扭着头喊道:“爹,俺老丁叔来找你了”,“叔,你进屋吧,俺爹耳朵不太好使,他在屋嘞”说着,兰香领着老丁进了堂屋。

屋内,老甲的正在低头扫地,猛然间进来两个人,着实把老甲的下了一跳。“恁咋来了呀,赶紧进来”老甲的拉出了一个竹凳子,示意老丁坐下来。老丁也没有坐,往前凑了凑说:“老哥,俺给你说个事儿”。老甲的看了看兰香,兰香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老甲的也不好意思说。老丁感受到老甲的无奈,扭头对身后的兰香说:“守良家的,俺想跟恁爹单独聊会天嘞,你看——。”兰香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老甲的看到老丁进了屋,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龟孙守才不着又出啥幺蛾子嘞,他在心里骂着这个不省心的三儿子。

兰香退出门外,顺手给们关上,她寻思着关上门自己躲在门外听听俩人到底嘀咕点啥。刚站稳,儿子就哭了起来,她心里烦躁头了,在心里骂道:“这个不孝顺的孩儿,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不想离开,哭就哭一会吧,又哭不坏,她不去理会,任由儿子哭喊。她捂着左耳将右耳紧紧地贴在门板上。

屋内,老丁正在给老甲的讲在县城打守才的事情,老丁说约莫着是有人在背后……。“哎,你赶紧过来吧,孩儿哭了你冇听见?”守良说。刚听到正题儿,守良冷不丁的一说话,兰香下了一跳,差点一头拱进屋里。

兰香愤愤地进了屋,黑着脸瞪着守良,守良低着头尽量躲着她的目光,这事守良多年的经验,兰香的眼神能杀人,一旦碰上了,守良就浑身发冷。守良低着头解释说:“孩儿一直哭,奶俺也喂了,还是不管用。”兰香抱着儿子在屋里转来转去,也不见效果,孩子还是不停哭泣,兰香也没个办法,约莫着是孩子哪里不舒服,进屋时的气儿也消了下去。

守良不时翻着眼睛看着兰香,见兰香没有起疑心,内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原来是守良看到老丁叔进了院子,约莫着大晚上的肯定有重要事情嘞。瞧见兰香在那听墙根,又不敢直接叫她回来,就想到这一招——掐孩子屁股。

表面唯唯诺诺的守良心里清楚,娘去世得早,爹把他们拉扯大可不容易。可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为什么成为现在的样子,朋友们都开玩笑说他得了“妻管严”,这是他听过所有称呼中最文雅的一个,当然在这些人群中也有人毫不留情地说他“窝囊废”。作为男人,他何尝不想占领高地。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自己想的如何好,一见到兰香自己腿就发软,舌头也跟着打结。起初他反抗过,不过自己功力不够深厚,每一次进攻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后来也没有心劲儿,老人们常说,夫妻结婚的头几年就是一场拉锯战,你攻我山头,我抄你后方,谁也把旗插在对方头顶,谁就能掌握家庭主动权。失败的那一方只能享受战俘待遇了。一旦身份确定,这就是一辈子。大嘴媳妇和王晓仁两个人的战斗可是村子里迄今而至最激烈的,大嘴为了争夺家庭大权,曾拿起菜刀照着头砍去,要不是他伸胳膊挡住,脑袋肯定开了瓢,胳膊上缝了几十针,现在胳膊上还有二十厘米长的痕迹呢,无论男人、女人都佩服他们俩,到现在两个人都不服输。这给了村里新婚夫妻希望同时也给了他们绝望,这仗咋能打这么久呢?守良似乎悟透其中奥妙,也不再去征求什么。不敢正面战斗,并不代表他任人摆布,今天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

老甲的送亲家出了门。老丁的身影刚消失在胡同口,老甲的趁着月光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冲向守才的院子里。栅栏门已经合上,老甲的一脚将栅栏踹开。

屋内守才正脸盖着着香喷喷的手绢做着美梦,那个娇羞的姑娘闭上眼等待着守才的亲吻,差一点就要亲上的时候,梦被“砰”的一声门板响震碎了。

“谁?”守才一咕噜坐了起来。老甲的冲进来,拿起木棍朝着守才就是一阵乱摔,疼得守才裹着被子哎呦哎呦乱叫。守才吓坏了,这是咋回事嘛,前一段在县城无缘无故地被打一顿,他约莫着打他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什么来历,他一时还弄不清楚,不敢贸然还手。白石灰墙面在守才的撞击下扑通扑通乱掉。

听见响声的守良跑了进来,他一把拽住他爹:“爹,就这吧,别打坏了再”。守才一听是爹在打,也举着被子站了起来,准备去问个究竟,这一段时间为啥冷不丁打他两次,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见守良喊:“守才,愣啥嘞,赶紧跑”。听见大哥这样喊,守才扔下被子溜着墙根跑了出去。没等老甲的放下棍子,院子外就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哎呦,哎呦”的声也随即而来。

老甲的和守良跑出来一看,守才捂着胸口蹲在地上,门东侧地上兰香躺在地上。原来两个人撞在一起。

守才缓过来劲儿,挪到兰香前面说:“大嫂,恁冇事吧?”守良托起兰香的头,掐着人中等待她苏醒。老甲的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兰香慢慢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略微能看清人影,耳朵里像是塞进一团棉花,脑袋也嗡嗡直响。她感觉她前面的人都在跳,像是跳大神又像是扭秧歌,她睁了睁眼,感觉有点疲劳又闭上了。

“大嫂,恁可别吓唬俺呀”守才快要哭出来了,此时无人能懂他复杂的心情,被打的痛苦,相思的煎熬,婚姻的不幸,还有大嫂的晕厥,他害怕兰香死去,这样他将彻底断了念想,也许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娇羞的姑娘。几种情绪交织重叠,守才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悲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跪在兰香面前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守良、老甲的惊讶地看着痛哭的守才,守良心里也犯了嘀咕,这守才到底咋了呀?守才的单调的哭声把兰香吓得一激灵,扑倒了守良怀里。见兰香醒过来,守良将她搀回屋内。

老甲的气也消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答自己的屋内。守才见没人理他,哭了一会自己也站起来,躲在屋内继续闻着手巾做他的美梦。

兰香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守良跑到厨房给她做了一碗面条汤又特意荷包了两个鸡蛋。一大碗饭进了肚子,浑身湿透,兰香抹了抹嘴巴,长舒一口气。

看着兰香清醒许多,守良绕着兰香看了又看,伸出手指让兰香数数,此时,兰香拗不过守良的哀求,笑着配合地做了几道数学题。守良经过自己的验证,媳妇儿的脑袋并无大碍,开始由刚才的“活泼”转为沉默。兰香见他站在床边不动,就用手拍了拍床,守良以为兰香要打他,吓得后腿几步。守良的动作惹得兰香呵呵笑起来:“别癔症了,睡觉吧”

此时,守才还没有睡着,盖在脸上的小手巾随着呼吸一高一低,像是调皮的小鱼钻出水面吹出的气泡打破了水面的平静。身体的疼痛被这只“温柔的手”一点点抚平。

堂屋内的老甲的也毫无睡意,他坐在床上靠着墙,对着东墙上的仅有的媳妇的照片发呆。他感到痛苦,痛还没有到无法承受的境界,他在内心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世界,寻寻觅觅,毫无迹象。痛苦的根源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痛苦。

按理说,几个孩子成了家,作为大人应该安享晚年,可是,越到最后越不省心。守才这到底是迷在哪里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了,还真不如人家守良呢,窝囊点儿又有什么呢,最起码人家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嘞。老甲的心想。昨天晚上,老丁的到来说的很清楚,只要守才答应二妹好好过日子,人家既往不咎,过几天就把女儿送过来。这个守才呀,想起来守才,老甲的双手挤压着头疼欲裂的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甲的瞪大双眼催促着窗外的月光赶紧西移,等月光落到正门偏东的时候,太阳就该出来了。他等待着,等待着月光,等待着太阳,等待着有人来帮助他。他已经想好,等天亮后去找一下守喜家的,找她商量商量再决定。

鸡叫了一遍,天刚有亮色,老甲的已经轻轻地抬开栅栏门走了出去。

老甲的慢慢悠悠地晃到守喜家门口。站在门外一看,这小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鸡窝里的鸡咕咕直叫,院子里像是刚刚打扫过,一点浮土也没有。老甲突然感到有些内疚,他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外出倒水的锦程叫住他:“爹,恁咋来了?”,老甲的不好意思的说:“冇事,来这——有点事儿”。老甲的说完自己都感觉有点可笑,幸好锦程没有要笑出来的意思。锦程知道,爹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事儿,她把爹让进院子。跑进屋里搬了一把椅子。老甲的不知如何开口,东瞧瞧西望望。锦程看出来爹的为难,问:“爹,有啥事就说吧,也冇外人”。老甲的顿了顿将这一段发生的时候给锦程讲了讲。锦程听过后也不觉得惊奇,关于这事儿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锦程多次提醒守才也不济事,她也搞不懂守才到底是陷入了哪个安乐窝呢。自己也跟大嫂聊过,大嫂话里话外埋怨她多管闲事。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守才离婚,这不是正道儿。爹的意思是想让守才速战速决,离了婚就拉倒了。锦程一时也打不定主意,一边说和,一遍让说散,老话儿常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呢”。锦程心想。

锦程告诉他爹,这事儿先缓一缓,不能着急,现在马上该秋收,谁家也顾不上这个。老甲的觉得有道理,心情稍微轻松些,背着手回家去了。

锦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串在一起捋了捋,越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至于是谁,她不好推测。她有自己的主意,她准备把事情搁一搁,等让事情再发展发展,这样才能更好的做出决定。

国庆节刚过,整个黄止村发起了一场秋收运动。几乎整个村子的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一时间,耳根清净了不少。繁重的体力劳动将人们的精力消磨殆尽,嘴巴里除了必要的进食,几乎没有精力去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去嚼舌根子。这就是整个北方大地秋收时节第一阶段的缩影。

白花花的花生从地下转入地上,悠闲地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秋收将进入第二个阶段。人们往往使出十八班武艺,去迫使花生与秧的分离。你看吧,场地里,人们都藏在花生垛里,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不过大多数都是自己家人,否则溅落的花生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家的。自家人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这都属于内部矛盾。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新闻发生,基本上都是低头干活,偶尔扯几句笑话打发无聊的时间。大多数自己单干的家庭都处于无声状态。没人帮忙,一家人没有什么可说的情况下都是埋头思考自己事情。

十月下旬,太阳迂回到南半球,白天渐短,黑夜渐长。时间再往前推进几天,花生基本上都装了袋子进了仓,农忙即将结束,没有过多的体力活儿,除了个别的新婚的年轻人喜欢早早入睡,大多数庄稼人又聚集在一起去释放过多的激情。沉寂一月之久的闲话像在家憋闷许久的小狗急需四处奔跑撒欢儿。这一段时间,流言蜚语、杜撰的、道听途说的都一并汇集然后又像蒲公英那样飘荡到黄止村的角角落落。

丁老汉素来秋收较快,地少帮忙的人多,一道农忙,女儿女婿齐上阵,再加上老丁是一把干活能手,那几亩地消不得几天就收拾得干净利落。秋收前,丁老汉就有自己的打算,不知道女婿到底闹哪出儿,今年秋收肯定指望不上了,不过要强的丁老汉仍要当上个“第一”。每天清晨,天还不亮,他和老伴儿早早起床,带些干粮去地里借着月光干起来。等其他人上晌,他已经出了好几陇花生,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地上,一切和往常一样,无论是谁,也看不出丁老汉的急促。他和老伴要强惯了,辛苦一辈子,别倒在唾沫星里,这是丁老汉和妻子共同的心声。

其实,花生没有抛完的时候,关于他们的谣言已经开始传开。好事者早已压上了赌注,等待最后的结局。押注不离婚的人基本上都是东头的,他们断定要强的老丁绝不同意离婚的,日子还得凑合过。不过坚信守才要离婚的人也找到了最有利的证据——守才不是得了“痨病”就是吸上了大烟,要不他隔一会就要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捂在鼻子上吸几口呢?

兰香听到这个赌约的时候也有点心动,若不是赢了也就是吃吃喝喝,她肯定压上去一个大赌注嘞,这个输赢还不是在自己手里把控呢?兰香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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