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民情是实坚决如磐(二) - 多少黎明又黄昏 - 任他红尘凄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章民情是实坚决如磐(二)

下午的时候,吴定乾已坐上车向塔东分场前进。拿出了自己的银灰色手机,把严寒和田丰的手机号码贮存了进去,看了看严寒送的一箱红江橙,前面的路开始变得更加艰难、曲折、险阻。

塔下分场和塔东分场相距也不过是三千米左右,分场面积却是塔东分场大,因为它有很多小分队,单是分场部周围就有三四个队。杨柑场人们的习俗大同小异,因为有些是华侨居民,跟土生土长的柑民对比,自然有些不同了。

就在吴定乾向塔东分场部前进的时候,塔东分场部向塔下分场走过一点有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十字路口的四边分别都种满了柑树,四边的柑树也相对有所不同,靠近塔东分场部这边的柑树已经都染上了“黄龙病”,而它对面的柑树却是树干挺拔、青叶繁茂、果实硕黄,这也便筑起了劣者的嫉妒。这病柑树的主人是个土民,而且是吴定乾的大伯;而他对面柑树的主人是一个华侨。他们已在路上吵起来了,而且吵得极厉害。

华侨人昂首挺胸直眉瞪眼地说:“你干吗把你的坏柑丢进我的柑园?”

土民气势汹汹地说:“丢又怎样,就是看你不顺眼!”

“他妈的!你是不是存心想打架?”华侨义愤填膺地说着,放下锄头,束起手领,骂道,“他妈的!想打架是不是?”嘴里说着,却不上前。

“你说谁‘他妈的’?没死过!”土民嘴里骂着,也不上前,好象是要在等对方先出手后自己才出手。

“你才没死过,真是‘四脚爬’生的!”

“你他妈的,你说谁‘四脚爬’生的?”

“死鬼!快把坏柑拣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土民也不管他声色俱厉,他骂一句自己回顶一句,就是不上前动手打架,好象还真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吴定乾的汽车已经上了一个坡又下了坡;然后经过了两个相连的学校:塔下中学和塔下小学;过了,直走,拐了两个弯。当他拐第二个弯的时候,是向右拐,清楚地记得这里有一个石碑和一间生满杂草的破屋。果然,在屋子的铁门前停了下来,放下玻璃窗,看着锁着的铁门里正面一个石碑竖着和它后面也正有一间破旧的土黄色的平屋,空着门,里面生满了杂草。

吴定乾清晰地看清了石碑上的字,这样写着:

联合国难民署

援建工程记念

in

oftheprojectwith

thehelpofthehigh

for

refugeesof

united

看完了,不禁联想到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英语教师,是中山大学毕业的,上课很喜欢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会授课,而且极是喜欢炫耀自己的文凭学历。他曾经说这个石碑上的英文字母是他亲笔写的,是联合国的人请他写的。说得光彩极了,而后来却好象有些惭愧,说什么贪官污吏,不停地大骂。骂的好象是杨柑场上的官员,至于骂谁就没有说出来,又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和杨柑场的柑民,但最恨的还是一些官员,真的骂的狗血淋头,连下课了要做早操都被中止。现在自己回想起来,不禁有些佩服,只是那时自己的英语多数是自学的。

又看了一会,这才加油继续前进,不一会,开到了十字路口,只听见自己右耳有吵闹声。停了车,向右一看,有七八个小孩在看着路中的两人吵架。只见一人骂道:“死鬼,快把它拣掉!”另一人则凶恶道:“你骂谁‘死鬼’?找死啊!”“就是骂你,无耻、无耻!”“你才无耻,死难侨!”“华侨又怎样?谁会跟你一样,整天想着欺负人,真是无耻!”“他妈的!你再说‘无耻’?”“无耻、无耻、无耻,就是你!”“他妈的!死难侨!”……

吴定乾听得不禁发笑,但觉得其中一个声音很耳熟,定睛一看,其中一位竟是自己的大伯,年逾五十、满头黑发、身体硕大,名叫吴德泽。马上下了车,走上前去,而两人还不停地斗着嘴。

吴定乾走上了前,拉住自己亲伯伯吴德泽的手,问道:“大伯,怎么在这跟人斗气了?”

大伯吴德泽回头定睛一看,说:“定乾,怎么是你?不关你的事,我吵我的。”转回头,续喊道,“死难侨,有种来啊!”

华侨见有人走上前来站在他那一边,瞧瞧旁边的汽车,又听见他再骂自己,更加气势凛人地说:“无耻!来多一个我也不怕,来呀,来呀,无耻!”

吴德泽骂道:“谁要帮手?定乾,你走开!死难侨,谁又怕你,去叫你的全队人来,我等着你,快啊,死难侨!”

吴定乾急着劝道:“大伯,别吵了,回家吧!”

华侨怄气道:“呸!想走,拣了坏柑再说。”

吴德泽说:“谁要走,谁怕你,死难侨!”

吴定乾一听“坏柑”,看看对面的柑园,地上有五六个糜烂的模糊的黄橙横在地上。想了想,一定是大伯丢在那里的了,因为大伯很喜欢跟人家斗气,又无人能管,只能任他脾气。想了想,拣了坏柑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直走进那华侨的柑园,把地上的坏柑拣起来,丢到了远处的路上,然后走到大伯的身旁,说:“大伯,回家吧。”

那华侨说:“算你走运,给那青年面子,快滚!”

“死难侨,谁要你给面子?”吴德泽说道,“定乾,你走开,别在这碍手碍脚!死难侨,你给我回来!”然而那华侨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地进了自己的柑园,关上竹门,忙起自己的农活来。

吴定乾见管不了大伯,自己只好继续开车向分场部驶去。向前驶了百来米左右,向右拐了个弯,来到了一排二层楼灰楼房的跟前,又向右拐了一个弯,第一幢楼便是奶奶家了。泊好车,下了来,只见那层楼的侧面墙壁上到处爬满了黑枝和绿叶,走到小铁门前,敲了敲,喊道:“奶奶,开门。”

只见屋里的另一个小门忽地走出一位年过七旬,头发黑白相间,拄着拐杖的奶奶。她面带笑容地说:“定乾,是你吗?”

“奶奶,是我!”吴定乾高兴地说道,“奶奶,是我。”

老奶奶边开门边高兴道:“哎呀!我的定乾,终于把你盼来了,终于盼来了!”说着,开了门,续道,“哎哟,好憔悴啊!睡不好吗?”

“睡得好,睡得好!”

“哎哟!奶奶盼你可盼得头发白了,终于回来了。进来坐,进来坐!”老奶奶说着,托着孙子的手,续道,“定乾,还要读多少年书啊?奶奶这条命可不长了,要多常来看看奶奶啊,奶奶把很多好吃的都留给你!”

“奶奶长命百岁!”吴定乾说道,“我天天来看奶奶,一定长命百岁!”

“定乾呀,我这天天念着你,虽然辛苦,但也乐着,人开心,心也不会老啊。哈哈!只是……!”老奶奶说着,忽地叹了口长气,续道,“奶奶也知道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踩上地雷,就会惹火烧身。但我相信你爸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孩子,不会干坏事的!定乾呀,以后如果你做了官,一定要多为群众着想啊,民是天,一切顺着天,便也会风调雨顺了,知道吗?来来,坐,让奶奶看看我的孙子!”

两人坐了下来,一个嘘寒问暖,慈祥爱幼;一个点头道兴,听教尊老。谈了十分钟左右,外门忽地开了,走进一个年过五十的人,是吴德泽。他看见汽车停在门口,知道侄子在屋里,一进来便说:“定乾,你来了。”

吴定乾听见大伯向自己问好,向他点头问好。老奶奶却道:“阿德,你是不是又去跟人家斗气了?”

吴德泽瞧瞧侄子,然后神气十足地说:“没有,我去跟人家聊天,看见定乾的车,聊了一会,我便回来了!”说着,向吴定乾续道,“定乾,读书读得怎样了?”

老奶奶摸着孙子的头,笑道:“定乾最有出息了!”吴定乾笑着不语。

吴德泽说:“阿峰和阿秀也不错啊!”

“不错,是不错,我的孙子孙女都不错!”老奶奶说着,还是泄了口气,续道,“阿德,去做饭吧,定乾等着吃呢!”

“阿莲都还没有回来,”吴德泽说道,“而且现在才四点半,不用这么早!”

吴定乾问道:“是呀,大婶哪里去了?”

吴德泽回答道:“没去哪里,去小菜园,淋一些菜,拔一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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