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继续奋斗记实日记(二)
到了晚上,吴青峰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厅里看着地板怔怔地出神、莫名地发呆;吴定乾刚冲完凉上来看见,觉得好奇,问:“峰哥,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唉,是啊!定乾,这次谢谢你!”
“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是好兄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嗯,我们是一家人,是好兄弟!”吴青峰说着,和他拍了拍手,“定乾,听听我的心事好吗?”说着,见他点了头,续道,“我30岁了,本来男人三十一枝花的,我却是一棵草,并且是一棵凋零枯萎的败草!定乾,你知道吗?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七年了,没想到七年的感情如粉末一样松软、易散,彼此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仿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你跟她分手了吗?”
“嗯,被她甩了,狠狠地甩了!你知道吗?七年前我去了广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跟她在一起之后去哪里都是出双入对,在广州一起打工了五年,但两人一无所获。后来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她说要跟我回来,我骗她说我的家在泰美镇,只我孤身一人,也就和她在泰美镇住了下来。那里多企业工厂,找工作好找,而且离家也近,但生活了两年却是平淡无味。我们时常吵架了,每次都是我顺着让着她,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最后她竟搞起了‘外围六合彩’的赌博,但也只是帮别人收数抽水,后来我看见觉得这钱好赚,两人财迷心窍上了瘾,一时不回收收。直至给人举报,被公安盯上,哈哈,她竟拿钱跑了。昨天我有消息,朋友说她回来了,我自己跑去泰美找她,却没有看见她!唉,真失败!”
吴定乾沉默了,竟不知怎么安慰他。因为他自己也同样陷入了爱情荒芜黑洞里难于自拔,太多太多的感伤沉淀在冰凉的心底,汹涌而至的感受也就一浪接着一浪拍打而来。他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无能为力,似乎是风声唤醒了他的思想和触动,不禁执起了笔写起日记。
2001年1月31日大年初八晚晴
记得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沉浮的人生,的确是这样啊!
春天来了,空气由凉转清,天气却散发着令人感慨的气息,所有的一切或许是人情味冷却的吧!我是一个读理科的人,感性的东西也就有点敏感了,就像曾经很想追寻一段平凡浪漫的感情,然而力不能及,无法触摸。
看着堂哥闪烁着不安定的眼神,他跑过了马拉松似的爱情路,却留下了悠久的恋伤曲,但信念成了他的精神支柱,面对未来还在梦里紧握着爱人的双手。对于堂哥,我对他充满了神秘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记得他小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有一天给我看见了海,我一定会把它看透的,到时越过事业爱情的碧海蓝天,一定会到达理想幸福的避风港。”也就是这样沉默的追寻,却没有沉默的胜利。三十的他,真是否以沉默静待再来的日子,一切充满着神秘。
有人说:幸福是盛夏的果实,一样的苦涩。聪明的人摘了,会留到秋天再来享受,然而却干瘪了;糊涂的人摘了,无法感觉异味,继续他的糊涂。而我看,夹在中间的一种人——难得糊涂,就像是浮在云端摘星星捞飘云的人了。
老兄弟阿寒曾经在池塘边放走了一条整十斤重的大鲤鱼,本来的盛宴却成了口水的垂涎,兄弟们苦笑着他的愚昧,用力地差点将他五马分尸。然而他却说:“没有诱惑,哪来收获!”看见了一丝丝涟漪的荡漾,阿寒心不急手不忙地用夹网一捞,五六条鲤鱼捞了上来,虽然大小不一,却也有那条十斤重的大鲤鱼。意外的惊喜,阿寒并不洋洋得意地说:“年轻人别急,我早有准备,沉默是最好的兴奋剂!”回到现在,依旧平凡的他已经有了向往的幸福,只是在以静制动,用沉默善观其变。
来时鲜花铺满路,分时眼泪洒满地。走过了流金岁月,也就知道沉默是金了。
但在冰雪初融的北国,我曾经赌气地一口气喝干了几升的冰水,那时真浑身冰冷,一心想沉默却止不住沉默;爆发了,爆发的正是时候,终于在班里成了第一。
沉默可以成就霸王,但也可以变成迷途羔羊,沉默也就不一定是金了。却又有这样的一句话:没有沉默的意志就没有聪明的智慧;没有隐微的行为,就没有显著的功勋。
记住了前面好不容易走过的路;忘记了不想记住的伤痕,抹去了伤疤。沉默与爆发两者兼济,适者而用,我想我会我能我可以做得更好!
当矛盾又侵袭了我的大脑,令我不能确定唯一的时候,“不灰心、不悲伤、不消极、不怜悯,不生也就如此,只要走出蜗牛的视野,任何风都是顺风!”
不论是人生的灾厄,还是生活的痛楚,愿随同明日升起的旭日,一切随着昏暗消失。生命活跃于新生的时光,就从现实中抬起头来,振奋精神,升华智慧,勤于生活的努力,追求人生的理想,从新的希望,创造出美好的环境。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2001年2月5日星期一晚晴
依旧的晴天,依旧的海阔天空。
海子说:“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连续五天写日记了,渐渐地,心情好转了,充实感又点燃了,或许也是多愁善感成就了我的思想。看着阿寒高兴幸福的笑脸,对于抓不住爱情的我,却没有哼起《单身情歌》,祝福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于她——雪芬,昨晚竟又梦见了她,梦见了她那响亮的一巴掌。虽然早上醒来摸左脸的时候也仿佛觉得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热辣辣的,但我还是祝福她了,说无牵无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我这算不算怜悯呢?应该不算吧,因为我跟她没有爱和恨、情与仇,说陌生不陌生,讲熟悉又熟悉。我知道所谓美德,就是在日常生活中的态度上,明于良心与道义的行为,并坚持择善做人处世,不贪欲望,不使生命涂上污点。我们彼此之间什么时候有了隔膜,我也真还不知道啊,也无所谓了。
就像今天中午在塔东分场部有几个妇女聚说着我的名字、谈论着我喷柑树的最终目的,议论纷纷的,我也只是一笑而过不留一丝痕迹。以前的我有宽容之心,现在的我依旧风雨不改,曾经想过:人生在世,就是不必想方设法去强取功劳,无过便是功,救助他人不必望他人感恩戴德,无怨便是德。
写到这里,不禁想到父亲,父亲活了半个世纪,也就在杨柑场拼劲了五十年。自己的确很想给高帽父亲戴着,然而看见杨柑场百孔千疮,满目疮痍,也真感到内疚啊!父亲呀父亲,你看呀,世人多清苦啊,曾经走过风光,他们能记得吗?你也记得吗?离开了尘世间无数繁芜的你,有没有牵挂过这里呢?唉,就算我没有了力气,甚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还是会笑到最后的。
如果给我超越时空,随时光倒流站在孔子面前时,我很想问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看平淡,对尘世了无牵挂,算不算圣人了?但我又觉得圣人与和尚之间没有多大区别,却两者又是俗世中的沧海一粟,也并不怎么崇拜了!所以还是觉得:“做了不属于自己职权之内的事不逃避责备;做了属于本分应该做的事,即使有功也不自居。”
夜渐愈深,依旧孤寂,也依旧碧海蓝天,我也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01年2月8日星期四晚晴
伴着春风的入夜,今晚也一定有一夜的安眠,但天很灰,我怕醒来的时候天下着雨,干活也就会中止。
而看着窗外天边的夜空仿佛有几颗耀眼闪动的星星,却是天边的,而且世界万物瞬息万变,我更怕了。因为就像在去年绍风的家里,下雨的时候整个人很空虚,钓钓鱼、观观雨,感觉闲云野鹤,但我却不是圣人。如今是在异处,且没有闲情逸致,真怕啊!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座右铭:只有实实在在的奋斗才是真正的人生。
也差不多学生开学了,我也应该真找份工了。其实在这几天里也觉得应该是要找的了,别总是以为天上会掉下馅饼等着你去接,而应该主动去接受现实,为自己走的路安排。或许也就像别人说的改变命运,努力争取自己所要的幸福。
也就像今天中午几个柑民争着要我先喷谁的柑树,我和阿寒见了都觉得很可笑,有时觉得农民读的书不多,但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真的争先恐后决不退让地争取。当然我和阿寒都很乐意很公平地为他们安排解决了,阿寒说现实就是这样的了,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的,毕竟幸福还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
想想来时的路,绍风伴着自己走过了一个春,他很坚强从不计较从不埋怨笑了过来;阿奕日日夜夜为生活而操劳而奔波也都是为了整个家;碧海也说枫叶很美,但在秋天还是会脱落的;忘不了阿丰和阿寒的不辞而苦。真的是出生入死,真情也告白了,是庆幸,是不幸!
人生有了他们,不是伴君如伴虎,而是伴君真幸福!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变得怎样,我确信我还是站在正义这边的。谈得上斤斤计较,不知所措!
2001年2月10日星期六晚晴
今晚开始要在家里睡觉了,因为傍晚的时候我就开着车回到了家,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可能以后就要适应这种生活。堂哥却有点舍不得我走,他说他很自闭也很苦闷,我说我中午会回来休息的,他却依然苦闷着。这让我觉得惊奇,虽然每天跟他朝夕相见,但始终是言语不多呀。唉,他总是说他三十了,没点出息,以后真不知怎样过日子,要田没田耕,要出去外面闯世界闯不出什么名堂;也是老了啊,如果像我的堂姐是个女人,还可以嫁个好老公,下辈子就算蒙混也不觉得面红耳赤了。
我劝了堂哥:有志不在年高;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更是在逆境中更要爬起身抬起头往前冲。而他依然摇着头,看着他,大伯说自己很憔悴,而大婶说自己无能为力,奶奶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而到了晚上,我也有了堂哥这种感觉,因为母亲突然问了我那一万块钱剩下多少,我苦笑着低着头,母亲是不知道我拿了三千块帮大伯的,所以钱所剩无几,也就不敢开口了,好在母亲也没有说要钱。但还是觉得对她很愧疚,毕竟自从我回来之后,母亲辛辛苦苦积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都给我如泼出去的水一样没点回旋余地。更可悲的是母亲没有半点怨言,更使自己觉得是败家子、窝囊废。也听过许许多多这样的故事:许多年轻人很早弃学为了家而谋生。而我自己也出来社会了,却还用着母亲的血汗钱,真怕母亲活到了六十岁我还用着她的钱,有志无恒,一事无成啊!
我不知道母亲怎样地看我、想我,更不知道自己真正内心究竟是何去何从,只觉得自己生命的本分就是体验生命,体验生命的各种滋味、各种价值。但我又觉得人生苦短,体验有没有顿悟这么好?
就像今天下午阿寒皱着眉对自己哭诉了他今天中午回到家因为一点小事和小蓉吵架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而严母也就出言相劝,严母也唠叨了他。当然在最后阿寒吻住了小蓉,使她的眼泪不至于滑落到地上。我问他是什么小事。他说就是那件体验,却成了考验,这是不是欺骗感情;还说了生命真需要体验,无论哪一类体验,只要积累它,感悟它,总会在某一个瞬间打开心门,明白究竟,了悟生命的真谛、真情的流露;而他又说了他真正体验到幸福了,所以他转为笑脸地决定了要在一尘不染的夏日里结婚。
看着他那假悲哀、真挚情,或许一段平凡爱情也就这样划上了完美句号,而我当然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聊聊的几行却扯上了阿寒,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瞧瞧镜子里的墙边挂着“奮”字当头,四诗为警:“千秋大业奋当先,志士踏尽万重山。自古英雄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男。”不管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当然是向着目标继续前进。
走自己的路吧,让别人说去!
2001年2月12日星期一晚晴
再过五分钟是新的一天开始,即是在休息的午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