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孩打实战
俩小孩打实战
黄雨默和苏毕来坐在咖啡馆的角落,盛电动就呆在咖啡馆斜对角,挨着大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桌子的左右两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黄雨默因为这件事经常不开心却依旧答应了这场谈话,但他理解并支持黄雨默的决定,反正自己跟着就好了。
“喝什么?”苏毕来翻了翻菜单,黄雨默摇头,淡淡的拒绝。
于是苏毕来自己决定了,“来一杯拿铁和可可,给做门口那桌那个小男孩儿来杯果真。”
黄雨默扭过头的时候正好和盛电动对视,其实都是小孩儿,盛电动跟着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苏毕来也干不了什么,但那一瞬间黄雨默还是觉得心尖那块儿被烫了一下,软了。
回过神,苏毕来问他,“小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意。”黄雨默人不大,但说话的时候有种成熟的高冷,这种成熟不似于那种故意的装,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疏离感,这也导致黄雨默从小到大的校园生活没什么可以交的朋友。
“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如果我有冒犯到你,你可以随时叫停。”苏毕来看到黄雨默点头以后才继续,“我可以问问吗,你是不接受我,还是不接受所有接近你妈妈的男性?”
黄雨默对这第一个问题就犯了难,她低头思考的样子像是遇到了解不开的数学题,想了很久才答道,“我不知道。”
“我没有敷衍您,我是真不知道。”黄雨默蹙着眉,似是有些苦恼,“但我上次就说了,你们完全没必要去思考我,您和我妈妈是你们两个的感情,跟我没关系,如果我接受不了,您和我可以少接触。”
苏毕来摇摇头,“你上次说完这句话,你妈妈伤心了很久。”
“你是妈妈带大的,你妈妈看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她不可能不顾及你的感受,我相信你也不会去很好的接受一个古怪的家庭氛围,这样是没办法生活的,生活是一个长久持续的过程,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压抑的氛围里,那么都会不舒服。”
黄雨默垂着头沉默,服务员把东西端过来的时候苏毕来没说话,等人走远了才把可可端过去,顺着目光往前看的时候盛电动已经叼着吸管美滋滋的喝上了。
“听你妈妈说你喜欢巧克力,趁热。”苏毕来把杯子推过去,巧克力的浓郁醇香飘了过来,黄雨默道了句谢。
她喝的不紧不慢,擦了下嘴以后说,“我猜您知道我小时候的经历,所以我想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了。”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男性,不相信他们嘴里的‘永远’,不管您现在喜欢我妈妈到什么程度,等到厌倦了,或者因为遇到什么事情绪不好了,失控动手了……”黄雨默说着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恐惧,指尖开始无意识的颤抖,仿佛那些疼都挨在了她身上,她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尖锐,“那我们岂不是重蹈覆辙!”
“我妈妈费了多大的劲才摆脱了那个混蛋!打官司!争抚养权!我姥姥没在我面前!我们数着钱过日子……”黄雨默的声音又小下来,看着黄雨默激进的样子,苏毕来有点懊恼自己今天的确是唐突了。
盛电动看着情况不对立马冲过来,他拉起黄雨默,看着苏毕来,“抱歉叔叔,小默最近心情不好,状态也不对,我今天先带她走了,凡姨嘱咐我来着呢。”
苏毕来苦笑着看黄雨默被拉走,喃喃道,“挺好,这么点儿就学会点人了。”
黄雨默叹了口气,“我就觉得吧,我又把事儿搞砸了。”她顺着马路牙子走,声音有点模糊,“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没什么砸不砸的,你们就随便聊聊,说不上这个,”盛电动说,“其实你难过的是自己那关,这个也急不来,你不妨可以试试看,不用为难自己,也别给自己画圈。”
“或者说,如果你以后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人,可能会理解凡姨的感受,一个人生活跟两个人一起经营日子是不一样的,你怎么知道凡姨在看着我爸妈的时候不会羡慕呢?”
其实无论什么话题,同龄人都是最好说服的,因为更能感同身受,也更听得进去。
“盛电动,我暂时没办法面对,但我不能看着我妈妈继续这样下去,她工作已经很累了,有的时候我看她半夜还在忙,感情上我想顺着她的心意。”黄雨默说。
黄昏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往远处看去像是一幅填上了色彩的油画,浓郁的昏黄染上了朝霞的红,车流是融入风景的桥梁,天桥是笔下点睛,盛电动被框在树下的角落,他对身边的女孩子说,“你的感受同样重要。”
“我想你妈妈也这么觉得。”
黄雨默开始接受盛电动的馊主意,她想先和妈妈缓和关系,于是每天都说一些学校里好玩的事情,不过那些热闹的事情大多数和自己没关系,说出来自己都索然无味。
讲的人都觉得没意思,听得人更甚,但是黄卉凡会给黄雨默台阶下,会搭话,两个人话多了,密了,心里那点坎儿也就过去了,毕竟是母女,但是问题从根源上还是没有解决。
直到苏毕来再次登门之前,黄卉凡采取了黄雨默的意见。
黄雨默从跟苏毕来聊完那天就想了很多,其实有些事情不必急,她表明了态度,因为盛电动说得对,妈妈在看着别人一家幸福的时候说不定也会羡慕,妈妈没责任因为自己一直单身,“我不反对您和苏叔叔往来。”
那天晚上是黄雨默和苏毕来相处的最平和的一个晚上,她不会过分热情,也不再如平时那般冷淡,苏毕来也是个非常有分寸感的人,没有刻意的往黄雨默身边凑,俩人像是终于保持好了一个平衡。
吃完饭黄雨默回到了自己屋做卷子,在心里面叹了口气,手机里是刘林夕发来的询问,最近她回复的不频繁,也不太爱聊天,刘林夕估计是看出什么来了,问的小心翼翼的。
“我问盛电动,那家伙跟我玩圈套,怎么都不说,让我来问你。”
吃完饭就犯困,黄雨默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就是家里面,我妈打算二婚,我一直就有些不适应。”她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事儿怎么样就怎么说,没什么可瞒的,而且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已经成为了常态,没什么了。
刘林夕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黄雨默点了接通,戴上耳机,眼睛看着卷子,手留下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耳边是刘林夕喋喋不休的声音,小姑娘声音脆着呢,甜滋滋的也不觉得烦。
“我才刚走,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黄雨默都能想象到刘林夕嘟着嘴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说,“这事儿其实只能我自己来,谁也帮不上,毕竟是家事,你别担心了,我没事。”
“我现在听说很多后爹都家暴揍人的,不是我恐吓你啊小默,你要注意点!别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这个人了。”
她说的其实黄雨默都想过,甚至比刘林夕要想的深想得多,所以才觉得无所适从,想到以后要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才觉得难熬。
两个人断断续续又聊了一些,天晚了,第二天要去道馆训练,等到困了之后刘林夕就把电话挂了,挂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黄雨默有什么心事别藏着一定要和她说。
之后黄雨默没急着睡觉,和刘林夕聊天的时候她刷了一套卷子,现在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一心二用果然效率不高,错了好几道题,又全部都划掉重新写,写完以后黄雨默打算出门打个招呼再睡觉,却发现苏毕来正要走。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的不愉快,黄雨默甚至把人送到了家门口,说了声叔叔再见,苏毕来开心的转过身来挥手。
可以看出来这些转变让黄卉凡非常开心,第二天的时候准备了丰盛的早饭才去上班,黄雨默吃的异常满足,甚至拿手机放了首曲子。
最近温度降得厉害,道馆里通知所有人穿上道鞋,由于暖气没有开,教练怕孩子们着凉。
但其实穿上道鞋并不方便,脚背踢上脚靶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脚感,穿上道鞋以后这种感觉就找不到了。
今天练得也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很多人都开始准备期中考试,道馆里面没什么人,黄雨默找不到自己的同龄人,今天没办法只能跟盛电动一组。
“我瞅你这样子怎么这么不乐意呢?”盛电动蹙着眉看她,眼底却带这些玩味,像是在故意逗人一样,黄雨默摇了摇头,“怎么会呢。”
眼看着对面那人表情松下来黄雨默接着开口,“有点,但是不多。”
盛电动:“……”
黄雨默能到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盛电动的速度和精准度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她的视线捕捉不到盛电动的腿,意识也远远被拉出了差距,当自己的腿踢过去的时候,黄雨默发现盛电动的手已经在自己想要踢的地方挡住了,而她的手迅速去挡肚子,却发现盛电动的腿直接朝着自己脑袋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