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大唐镜师传(第1卷)》(22) - 大唐镜师传 - 胡仁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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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大唐镜师传(第1卷)》(22)

金刚页长安净真寺。

从火拔仇处得知白探微喜爱吃透花糍,特地吩咐僧人多做了一些,专门款待白探微。

入夜之后,白探微依旧独自静坐钟楼,点上一支蜡烛,火拔仇每过半个时辰会过来探望一次,顺便与白探微聊聊天,白探微自诩在龟兹无所不知,但此次方来唐国就遇上这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心中纠结一时无法打开。

火拔仇倒是十分了解白探微,知道白探微心性孤傲,表面上装出来蛮不在意,其实心中则风起云涌,此时最难解的就是铁直僧人留下的那道偈语,其实此句话拿去请教精通佛学与中原学问的秋溪高僧会更容易,但白探微以秋溪僧忏悔为由,坚决拒绝去请教僧人。

其实白探微是怕在秋溪僧人面前又输一招。

白探微对中原文字的研究不是很深入,很难理解“金刚页”三字的含义,一颗明珠如何藏在“金刚页”中,正想着,听得木梯吱呀作响,火拔仇又带着糕点跟蜡烛过来了,另又顺了一件大氅子,说是文除非大人怕白探微受凉,特别送了一件大氅御寒。

“火拔兄弟,你说‘若知宝珠身,金刚页中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探微百无聊赖,如此问道。

火拔仇哈哈一笑,拿起酒壶牛饮一口道:“我的公子啊!你是糊涂了吗?你拿这个问题来问我,我是个粗人啊,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就……瞎猜?”白探微笑道。

火拔仇点点头,念道:“若知宝珠身,金刚页中求?公子你先给我翻译一下,这句话大概说的是什么?”

白探微也饮了口酒道:“第一句话‘若知宝珠身’意思就是,如果你想知道宝珠的身体,其实就是说如果想直到青泥珠藏在哪里。第二句话‘金刚页中求’,这句话就是说宝珠藏在‘金刚页’中,‘金刚页’应该就是《金刚经》的书页中,或者是佛家经籍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哦……”火拔仇点点头道,“难怪公子今天要去西明寺经藏院,那这个宝珠,宝珠能藏在书页里?”

“所以问题在这里,今天小子翻遍了经藏院里能藏东西的佛经,根本找不到。”白探微道,“所以小子想是不是小子理解错了。”

“那能不能是铁直僧人说错了?”火拔仇道。

白探微无奈一笑:“要是铁直僧人说错了的话,那此事真的无解了。”

“我看八成就是说错了,书页中怎么可能藏得下宝珠呢?”火拔仇道,“铁直僧人跟公子开玩笑了。”

“书页中不可能藏得下宝珠……”白探微喃喃道,“火拔兄弟说的很对,书页中不可能藏得下宝珠,假设铁直僧人没有说错,那就一定是小子理解错了,难道不是书页?”

此时,蜡烛烧到根部,陡然熄灭,白探微的灵感却在同时如明明之火噗嗤一声燃烧起来,一股激动的心情油然而生。

“火拔兄弟,再点一根蜡烛。”白探微双眼中闪耀着星星。

火拔仇一愣,自己跟随白探微这么多年了,似乎从未见过白探微如此的激动欣喜,自己也随之激动起来,赶紧摸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新的蜡烛。

顿时烛光荡漾,与白探微思绪中的火光重合。

“火拔兄弟,你提醒了小子,小子在一个地方兜圈圈,怎么都想不到,书页中不可能藏得下宝珠。”白探微如此道。

火拔仇听得是一头雾水,白探微这话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一句,于是问道:“公子你到底想出什么来了?”

“小子还不能十分肯定,但八九不离十了,火拔兄弟,我早上去探望过焦觉大人,他已经能躺在床上说话了,你去帮我走一趟。”白探微兴奋地粘起一块透花糍,吃相一贯的优雅。

“……”火拔仇起身道,“难道说这宝珠藏在焦觉大人身上?”

白探微淡淡一笑道:“焦觉大人是大理寺的主簿,精通文学,你去跟他请教一下中原文字中‘页’字的所有解释,然后回来告诉小子。”

火拔仇口中嘶了一声,立马明白了白探微的思路,白探微这是想重新理解“页”字的含义,因为“页”做书页解释在这句偈语中是不对的,只有寻找其他的解释。

想罢,火拔仇立即起身,白探微将身边的大氅抛给火拔仇道:“披上他。”

白探微笑容中的温暖与单纯让人不愿反驳,火拔仇之所以愿意追随白探微,也正是因为这红发少年虽然才智无双,却从不曾用这些去谋利谋人,单纯得如同山泉一样。

近夜雨声,如少女抚摩耳鬓,幽寂的周秦古道上,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阿史那白马误触弓弩,朝古道上那摇摇晃晃的人影射出一箭,利箭咻的一声打出,林中的人影啊吔一下应声而倒,与此同时,黑暗之中两条半人高的人影迅速地蹿上树去。

吴太真与屈画虎面面相觑,项王堂虽是江湖帮派,但也绝不是毫无组织拦路截杀的山匪,阿史那白马不由分说就朝无干人等射出一箭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必为其他帮派口诛笔伐的话柄。

阿史那白马将垂在前额的头发撩到一侧,一双大眼睛瞪着吴太真与屈画虎,虽然一言不发,但其余两人已能会意。

“天太黑了,吴某什么都没看见。”吴太真摆摆手道。

“你没看见什么呀?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屈画虎一本正经地摊着双手道。

阿史那白马则双手合掌,闭上眼睛,似乎在祷告着什么,阿史那白马虽然有着突厥血统,但她生在中原,长在中原,自小就接触中原的江湖文化,其实除了模样之外,阿史那白马已经算是纯粹的中原人了,古老的突厥礼节早已忘记,所以只能学着和尚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地表示忏悔。

“那……我们这就走吧。”末了,阿史那白马轻声对两人说,表情鬼祟。

“要不把人埋了吧。”吴太真道,“死两个人倒在其次,我就怕官府又将这烂事算在我们项王堂的头上,埋了一了百了。”

阿史那白马与屈画虎点点头,于是三人猫着腰摸上了古道,走近一看,发现树上吊着两具面色青紫,吐着脖子的尸体,暗夜之中,显得有几分恐怖,三匹马儿不安地来回走动。

“糟了!”夜色虽暗,但吴太真却能辨认出树上吊着的那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那是官家制服,再看地上趴着的那个人,衣着也是一样,心中好是一跌。

“这些是官府的人,赶紧埋了,不然项王堂真的要惹上一身骚!”吴太真很清楚,平时京兆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项王堂把柄,如果眼前这事被官府知道,项王堂就等于是直接与官府作对,甚至会被当成叛乱势力,届时来围剿项王堂可就不是官府小吏了,也许是大唐正规军。

“唉!真烦,赶紧的!”阿史那白马双手叉腰指挥道。

而吴太真与阿史那白马将两人从树上放下,尸体落地,脖子上的绳套一松,发出诡异的叹息声,屈画虎则准备将趴在地上的那人拖进草丛,一见那支箭羽没有射在那人的要害部位,条件反射似的掏出了匕首。

“堂主,这人没死,怎么办?”屈画虎问道。

此时地上的裴直艰难地翻过身来,迷迷糊糊地,而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方才被那大汉一撞,撞出了内伤,又被射了一箭,裴直再也支撑不住了,此时体内是倒海翻江,什么都看不清。

但裴直天生是为战斗而生的人,迷迷糊糊中感觉杀意隐隐,胡乱地去抽出腰间的刀,想要去刺身前的屈画虎,却被屈画虎一下弹开。

“哈哈哈!”裴直双手一软,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自知没有活路了,一边吐血一边晃着脑袋稀里糊涂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阿史那白马听着动静,扭头望过来,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摇头晃脑地乱喊,而后道:“这人有病吧?”

“诶!这不是那小子吗?”屈画虎定睛一看,认出了地上的人正是上次与自己交手的人,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

屈画虎毕竟也是年轻气盛,虽然没有恶意,但还是忍不住在裴直的身上轻轻了踢了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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