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破碎的心（六）

有了第一次出国的经验，红秀很清楚出国务工的门路。她直接到徐州去找自己在科威特时的老领导——黄经理，黄经理现在是徐州大洋劳务公司的副总，而徐州大洋劳务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国际劳务输出的国营单位。

见到红秀，黄经理十分高兴。当她得知红秀想要出国务工的时候，便爽快地答应会尽快帮她寻找机会。

“红秀，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联系国外的用人单位。如果你想早点出去的话，我倒是有个个人渠道，不过，得和你说清楚，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劳务输出都要收取劳务费，现在的行情是两万块一个人，一万五给外方作为签证费用，剩下的五千块是我的辛苦费。因为不属于国家的正式渠道，所以，收费的事情可不能在我们单位里说。”

“行，黄经理，完全理解，你尽快帮我联系吧，我这就回去筹钱，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啊。”

红秀回到滨河县没几天就接到了黄经理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帮她在阿联酋找到了一份做酒店大堂经理的工作。听到这个消息，红秀特别高兴，她知道，阿联酋是一个和科威特差不多的阿拉伯国家，她相信，自己既然能够适应科威特，也一定能够适应阿联酋，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阿联酋做出更大的成绩。

在准备出国的这段时间里，红秀一直在考虑如何安排诗雨生活的问题。她觉得不能再把诗雨交给君华了，这几年的共同生活已经清楚地表明，君华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比方说，无论君华做得多么过分，红秀从来不和他大吵大闹。她不想让女儿因为他们吵架而感到恐惧，更不想因为夫妻吵架给女儿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什么阴影，所以，她会选择隐忍。君华则完全不同，每次吵架，一旦无计可施，他就会故意地大喊一声，“杨诗雨，你给我出来！”，当红秀看到惊恐万分的女儿怯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彻底地软下来，从而答应杨君华提出的任何条件。所以，她认为君华除了拿女儿来要挟自己之外，不可能照顾好女儿的生活。为了诗雨的教育和生活，红秀把目光投向了吃住全包的“贵族学校”。尽管这些学校收费很高，但只要能够给孩子一个安定的环境，红秀愿意为此而倾尽自己的所有。

红秀走访了好几所“贵族学校”，最终选定了山东潍坊的英才学府。这所学校收费最贵，但条件也最好。带空调的学生宿舍，每个房间只住四个人。有服务员专门给学生们洗衣服，食堂提供每日五顿的营养配餐，每个班有班主任，每个年级还配备了一名辅导员，学校里的体育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学生们全年生活在学校里也能够保证其德智体的全面发展。红秀觉得很满意，为了确认诗雨是否适合到这里生活和学习，她还特地让诗雨在学校里试住了一个星期。

“诗雨，妈妈就要出国了。有件事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有三个选择，一个，就是留在这里读书，另外，你也可以选择和爸爸在滨河县生活或者跟姥姥、姥爷一起生活，在乡下读书。”

诗雨想都没想，随口说道：“妈妈，我要在这里读书。我不能再跟爸爸住了，他晚上经常很晚才回来，还总带我去乌烟瘴气的舞厅，爸爸喝完酒还经常打我……”

听到这些话从不到10岁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红秀心如刀割。

红秀当机立断，交了学费，把女儿留在了英才学府。回到滨河县的时候，红秀手上已所剩无几了，为了凑够出国的劳务费和买机票的费用，她决定找家里的亲人们借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