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民国篇之哑巴女仆vs残疾小姐(27)
第一百三十七章民国篇之哑巴女仆vs残疾小姐(27)楼上的动静直到凌晨一点半才安静下来。
白宛回到卧房的时候,楼下的大钟刚好敲了两声。
屋里没开灯,只有背后的大窗透进大片的雪光,清冷的勾出她模糊的身形。
走廊的灯光则被自己的背影遮挡,投出的影子刚巧遮住司年的双腿——这场景放到小说的隐喻里,大约可以理解为,她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世界,黑暗、清冷、孤寂,而唯一能那个照亮她的暖色,还被自己遮挡。
白宛唇角微抿,没叫春月开灯,进门之后,还关上了房间的门。
暖色的光亮彻底消失,她像是掠走公主的恶龙,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她的公主急切上前,试探的双手伸出又小心的收回。
黑暗让人的感知更加灵敏,不管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心底里的那一丝异样,都轻而易举地被人捕捉。
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胆小又怯懦的小丫头产生了太多的怜悯,就在开门看见她乖乖守在房里的那一刻,白宛居然对她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她明知道她怕,也明知道自己离开时的,那一点点勾着衣衫的阻力是在挽留,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这愧疚来的太过荒谬。
她明明是把她当替身,正主出现了危险,丢开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就算不论亲疏,她只是怕,罗司年却是有生命危险,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她不是替身,白宛也该知道哪个轻哪个重。
不论说亲疏还是论轻重,她这么做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她在楼上,看着罗司年的情况逐渐稳定之后,对楼下的小哑巴却产生了一缕叫人不安的心慌。
好像是上学逃课,被老师抓到的那种不安。
这份不安曾经叫她不敢去上学堂,如今,叫她对回到自己房间这件事,又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心虚。
不安、心虚加愧疚,再看到司年小心翼翼,生怕她身上有伤的关心和担忧。
白宛的那些情绪忽然就都变成了自责。
这小丫头于她而言,仿佛忽然就变成了一种责任,
要养好、看好、保护好的责任!
白宛一把抓住了司年要收回去的手,冰冰凉。
她也不介意那手的冰凉,抓着她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
“没受伤,血不是我的。”
说罢,她又把人扯到了身边“推我去洗漱,春月去叫厨房弄点吃的上来,送上来之后你也去罗小姐那伺候着,有事马上来叫我。”
房门开了又关,司年推着白宛到了盥洗室。
她大约还是不放心,仔仔细细将白宛身上看了,确实没有伤口,她这才松了松眉心,不过瞧见白宛投来的打趣视线,她立马又羞涨的脸色通红,眼神乱瞟地作势要去找毛巾,只是刚站起身又被白宛扯住。
叫自己养的小东西安心自然也是责任之一,为此,白宛可以付出精力假装。
白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装着对楼上的事情毫不关心的样子,装着对罗司年毫不关心的样子,*可没装多久,她就发觉了无聊——小哑巴只是哑,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她知道楼上的人是谁,知道自己着急忙慌抛下她出去是为了谁,甚至知道自己对罗司年的感情,更甚者,她或许在见到罗司年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把她留在身边的用意、知道了自己想要把她送人的用意.
自然,自己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想过隐瞒,这只不过是个丫头,只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没人在乎她知道什么,白宛从前也不在乎。这种忽视的结果,就是白宛今晚这种,看似是她为了小哑巴付出精力的行为,到头来却像是小哑巴为了哄着她的开心,故意的配合。
这个认知让白宛在无聊之余又生愤怒。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把她当成替身、明明知道自己出去是为了别的女人,可她现在居然还能毫不在乎地配合自己,她说她喜欢自己,可她的喜欢,就这么“宽宏大量”吗?
白宛嘴角的笑容未变分毫,眸子里却阴恻恻地透着凉,她再一次抓起了司年的脸颊,动作不重,语气也轻飘飘的。
“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其实,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下午的事你也知道,偷袭就发生在罗小姐离开不久,为此她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就在楼上的房间,医院的急救设备都弄来了,情况实在是不好。”
“霍医生说了,她这种情况,需要输血,输很多很多的血,但是只能用一个人的血,所以这个人会因为大量失血没命。”
她顿了顿看着司年的反应,又接着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让她死,所以.你和她之间,你想让我救谁?”
白宛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说辞会露馅,小哑巴对她的信任近乎盲目。
或许小哑巴对自己的感情不足以让她对罗司年心生嫉妒,可白宛不信,这份感情牵扯到了自己的性命,小哑巴还能这样毫不在乎!
是的,爱的本质就是自私和占有,宽宏大量自然就是毫不在乎!
白宛抬起司年的脸,带着蛊惑的语气,“她还在昏迷,你说,我该救谁?”
她满意地看着司年的脸上闪过畏惧,而后呼吸急促地陷入了挣扎。
白宛松了松手指,“救你,你就点点头,救她,你就摇摇头。”
生怕筹码不够似的,白宛又道,“活下来的人,就和我永远在一起。”
“不结婚,不生子,找个安静的乡下,就我们两个,永远,永远,在一起。”
话音渐落,白宛清晰地看见了小哑巴眼睛里闪过的希冀,那是叫她熟悉的光芒,然后光芒渐渐冷却,她看着白宛,深深吸了口气,把脑袋垂下去,缓慢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好像是自己养了许多年的鸟儿,她只不过打开笼子,玩笑着问她要不要飞走,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急切的翅膀拍打声。
鸟儿没了踪迹,白宛只剩一个空空的鸟笼和残落的羽毛,以及满胸腔自作自受的愤怒。
作者有话说:
司年:选榴莲皮,你就点点头,选键盘,你就摇摇头,不想活,你就保持呼吸。
自作自受的白宛:我可以不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