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民国篇之哑巴女仆vs残疾小姐(22)
第一百三十二章民国篇之哑巴女仆vs残疾小姐(22)白宛的腿不是不能治,而是她不想治。
抛开系统设定的剧情,本质来讲,白宛的腿,是她在这个世界“自讨苦吃”的一项重要任务。
司年决定把这件事当成这场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小问,存在意义在于能引导思路,又相对简单。
接下来司年需要的,就是一个顺理成章的题干,一个再度提及这件事的契机。
男主的回归就是那个契机,而男主的身边,又必然会有一个精通医术、随叫随到的医生朋友。
这个消息,司年作为一个丫鬟不应该知情,但作为一个母亲,白夫人对这种消息自然是很敏[gǎn]。
但就算得知了消息,给白宛治腿还有两个问题。
第一,医生是男主的人,说白了这件事还是要男主点头,白夫人身为长辈,直接去说,被拒绝之后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第二,白宛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对治腿很抗拒,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尤其还是白宛这头越是强硬、她就越是要抗拒的犟牛。
白夫人需要一个在白文誉面前能说上话、又在白宛面前有几分脸面的人,而这整个白府,能和白文誉、白宛同时有几分交情的也就是司年和阿金。
司年败在了不会说话,但阿金成了白文誉的下人,她这改立门庭的行为在白宛这里当然讨不到什么好,白夫人思前想后,认定了治腿这件事的主要根结在于白宛,还是要找一个能让白宛听劝的人。
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事,府上这么多张嘴,比划不明白的,大不了叫管家去说,要的,不过是她在白宛心里的重要性。
再之后的剧情,就是司年在井边浇菜的时候,等来了管家叫她去见夫人的消息,半个钟点的谈话之后,又有了下午白宛看见的那一幕。
门外,管家的话音已经落了很久,屋里的白宛难得的没有一口回绝。
她在犹豫,也在衡量,衡量她心里的“司年”和面前这个丫头的孰轻孰重。
在白宛眼里,残疾是她对她心里那个司年的牺牲,牺牲她的双腿、牺牲她的未来,从而换取的痛苦会成为祭品,借以供养她心里的神灵。
而治疗,则是表示着她要为眼前这个丫头,付出她对司年五年的感情和忠贞,只是为了.为了她身为仆人,本该有的忠心,和身为仆人,不该有的那点爱慕。
傻瓜都知道该怎么选的,更何况做选择的还是白宛。
在所经历过的所有世界里,白宛是把牺牲和自私表现的最为彻底的人。
方眷的牺牲表现在对顾兰时深藏心底的暗恋,以及后期为了缓和司年和母亲的关系,选择假装分手。
阿狸的牺牲表现在为了司年能够不做太子妃,选择和萧晏修合作登基。
姜艾的牺牲表现在为了司年,能够接受自己那饱受压榨的蚁后身份。
朱烛的牺牲表现在为了司年,能够接受自己从前视为“吃软饭”的种种好处。
她们做的任何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为了什么”的奔头,为了这个奔头,她们要历经千幸万苦,得到的才能心安理得,一旦过程中不够曲折,得到的又过分优秀,她们就会产生一种“拥有了一件自己配不上的东西”的不安,继而产生“创造磨难”来折磨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这个行为又反向证明了她们的自私,她们不管司年想要什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得安心,看似是慷慨到没有底线的付出,却又是叫人窒息的压迫和剥夺。
剥夺对方选择以及喜好的权利,自私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心。
从这个角度来看,牺牲最大、双腿残疾五年、还只是一厢情愿的白宛,自然是牺牲最大、也最自私的那一个。
现在要她因为对一个丫头的怜悯和同情,就放弃自己的安心,这简直就是要葛朗台救济圣母院,在严监生临死的时候捐出他的全部家财!
【你的计划要泡汤了,她不会答应的。】
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强的欲盖弥彰,司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白宛过去五年的沉没成本,当然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可谁说事情就是非此即彼的呢?
她的腿已经残了五年了,能不能治好还两说,要是那个姓霍的没治好她,那她就守住了自己祭品。
同时她也看了大夫,算是看在这小丫头为自己的忠心,做的一点妥协和让步。
司年轻笑了笑,“人总是鱼和熊掌想要兼得的,为此,她们会抓住任何能抓到、能想到的可能和机会。”残疾了五年的腿,治不好的概率才是大的,所以两者兼得的概率也是大的。
她瞧着白宛的视线逐渐聚焦,司年的眸光复又盈盈,带着几分期盼和渴求的,却在白宛对上她的视线的瞬间,变得闪躲和恭顺。
她看起来是万分希望白宛的腿上能够治好,但又怕她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更加失望,毕竟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怎么可能知道,白宛的坚持是为了罗司年呢?
少了那层情敌的顾虑,司年的担心看起来纯粹得只关乎白宛本身、只关乎白宛这个人。
白宛松开了司年,坐直身,转着轮椅,又回到了高大的书柜前。
她背对着司年,拿起那本厚厚的《罪与罚》,波澜不惊的道,“知道了,明天让他过来吧。”
司年并不意外,从她当初留下自己的态度来看,白宛两者兼得的心思就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温水煮青蛙,从接受推迟司年离开的时间,到接受司年留下,再到和司年发生关系,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白宛从接受霍医生来看病,到接受他的诊疗方案,再到接受手术,开始每天的康复训练,也不过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霍医生每次“希望不大,还是不要抱太高期待”的丧气语录不仅没有阻断治疗的进程,反而因为他每次的唱衰,白宛都能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治疗成功的几率不大、反正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大、反正术后恢复的可能性也不大、反正康复成正常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在这种种“可能性不大”的自我安慰里,白宛现如今已经能够不扶着任何东西,自己慢慢的站起来。
在白宛康复的这两个月里,司年都乖乖陪在白宛身边。
她后背有伤,伺候人的活儿也用不着她怎么动,白宛特意点名道姓叫她跟着,只是要时时能看着她,也叫她能时时看着自己受罪的样子!
每每白宛疼痛难忍的时候,对着别人都是故作云淡风轻的不以为意,但凡视线一落到司年这边,满脸就恶狠狠的写着“我都是因为你才要吃这么多苦头!”,以及“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和“你给我的好,要是及不上我吃的这些苦头,我就让你也试试这种滋味!”的凶狠和恶毒。
在手术后回家第一个深秋雨夜,白宛的双腿陷入了绵绵而持久的疼痛,她迫切需*要什么来转移注意,于是她和司年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像是白宛接受了自己逐渐健康的双腿一样,她也渐渐接受了和司年这种“动物/性/的、低级的、烂俗的”关系。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人去劝解,只要两边都是她想要的,她总会给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