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17)
第四十二章古代篇之相府嫡女x亡国之君(17)“阿狸,皇后又提起了,让我端午之后住进凤仪殿,免了来回的奔波。”
“小姐,非去不可吗?”
“我已经推了四五次了,这次只怕是不行,不过应当也就是住上一个两日,我会求皇后准许我带你入宫,阿狸,端午之后,你陪我一道进宫吧?”
萧晏修轻而易举地看出了阿狸的心不在焉,他轻笑一声,折扇一下下落在手心,“沈小姐固然聪慧,可未必能防得过宫里妇人的手段,她败在太过良善,养虎为患,你不就是她养在身边的虎吗?”
“你劝也没有用,她如今还未嫁入皇室,皇后三番五次请她入宫,你猜她能坚持多久?”
“阿狸姑娘,权利握在自己手里,那才叫权利,等你踏上了那万万人的巅峰,还怕护不住你家小姐吗?”
“人要学会取舍,再这样拖延下去,皇帝驾崩,太子登基,而你,就会被冠上逆党名头,不趁着皇帝尚在招揽人心,只怕到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或许,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家小姐,嫁于那个病秧子太子吗?”
“阿狸姑娘,你就没想过,等来日你做了皇帝”
五月五,端午夜。
崔姨娘房里忽然生了场大火,大火烧了整夜,沈府上下也忙了整夜,等司年回到兰院的时候,阿狸已经不见了。
所有人都以为阿狸对小姐的百般讨好,是为了日后入宫占得头筹。
可谁也没想到,她求来了陪小姐出府的机会,她爬到了兰院所有的丫鬟之上,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入宫了的时候,阿狸不见了。
无人知道小姐对此事的态度,因为皇后以沈府的大火为由,说宫外不安全,接了小姐入宫,小姐没带任何人,孤身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司年在凤仪殿的侧殿,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九月初的时候,皇帝,驾崩了。
新帝的*登基和封后大典安排在了半个月后,司年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不过她的忙碌并没有什么用。
在登基大典的前三天,康丰将军带兵包围了皇城,他宣称找到了陛下流落在外的皇子,然后带着那位皇子,堂而皇之的寻到了东宫。
康丰说自己是为了能让这对“兄弟”“兄友弟恭”。
太子瞧见失散多年的弟弟,对康丰“感激不已”,甚至昏厥,醒来后便“自愿”立下了诏书,说自己身弱,来日若有不测,皇位兄终弟及。
再然后,太子就死在了登基前一天的那个夜里。
皇后给新帝准备的登基大典一点没糟蹋,都用在了那位,名叫周黎的新帝身上!
在皇帝登基的当日,先帝和先太子的心腹尽数遭到贬斥打压,更有甚至,抄家灭族、全族流放!唯有康丰做了摄政王,康家子侄一并封候赐爵,一时之间,康家之鼎盛,莫有人能与之争!
皇后听闻太子殁了,悲痛欲绝,人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不说,还直接一病不起了。
沈相作为先帝的心腹大臣,在新帝登基之后,同样遭到了贬斥,他如今闲赋在家,司年也对皇后没了用处,于是在个极寻常的午后,司年被一辆小车悄悄送出了皇城。
这天是九月二十八,霜降。
傍晚的风已经添了凉,未落的那轮红日却依旧灼灼,司年的乘坐的马车,被那落日的余晖拉出很长的影子。不同于三个月前入宫的声势浩大,她的离开,在这暮秋萧索尽显单薄。
剧情被推上了正轨,司年的使命,也就只剩下等萧晏修被放回梁国、然后带兵攻下南楚。
司年在那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陷入沉睡,再睁眼时,面前却是陌生的明黄色床帐。
身体还有中了迷香之后的无力和头昏脑胀,司年很快地打量了眼周围的金盏龙衾、蟠龙雕凤,房间里沉重冷冽的龙涎香将她重重包裹,这里是乾清宫——距离凤仪殿不足百步的地方。
司年并不意外自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周黎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是必然的,皇后也不会眼睁睁放弃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太子已经死了,皇后没了依仗,她只能尽力讨好新君,还有什么,是比一个身怀凤命的女子,更能体现皇后的臣服之心、且没有什么损失的呢?
司年闭着眼假寐,心里暗暗猜测着,把她弄来这里的人,究竟是皇后,还是她的阿狸呢?
外头的烛光透过那薄如蝉翼的帷幔,变得朦胧而柔软,外间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司年哼咛着悠悠转醒,在她碰到那帷幔之前,有人从外头先一步挑开了道缝隙。
那人背光,面容尚未看至真切,司年便先从那一拃宽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人衣袍上形容狰狞的五爪金龙。
那人瞧见司年猛地坐起身,便收回了手指,帷幔倏忽放下,隔绝了司年的视线。
司年暗自觉得好笑,面上只一片惊惶地等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她听见有脚步声逐渐远去,人数众多,应当是服侍的宫人。
至于她床前的脚步,自始至终未曾挪动分毫,待到内室的房门被关上,一只手掌慢慢捞起一半的纱幔,挂到了一旁凤首衔珠的钩子上。
彼时司年双手交叠放在膝前,额头紧贴着手背,在跪下去之前,司年只看见那只右手的拇指上,带着个略显老气的黄玉扳指。
两边帷幔都被挂起,凤首衔着的圆润的珍珠微微摇晃,那尊贵无匹的明黄色龙袍在司年面前站定了,也在她的余光里留下了一片华贵夺目的流光。
新帝穿的还是皇帝上朝的朝服,从影子看,没带冕旒,小小的脑袋像是摆在厚重的朝服上,看起来总有种不大和谐的滑稽。
但新帝显然不自知,或者说并不在意,她弯腰伸手探向司年的肩膀。
司年却登时紧绷的身体让呼吸都变得艰涩,她的头重重抵着交叠的手背,指尖用力到发白。
那只手顿了顿,然后越过了司年的肩膀,扯过了她身后的锦被,覆在了司年身上。
“夜里凉。”
新帝声音的嘶哑低沉、呕哑嘲哳,叫司年想起喘不上气的野鸭。
她在司年面前蹲下了,蹲的很没有体面,她还抖着腿,像是市井的泼皮混混。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