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4章第四十四章

饭毕，天色已是不早了。

秋婵等人收拾好了都退下了，玉衡又命人打水为齐孟冬沐浴。

一切关于她的事都是亲历亲为。

待齐孟冬沐浴出来后，又用内力将她头发催干。

见她拿起玉梳梳头，皓臂如玉，长发近乎委地，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伸出手握住她拿着玉梳的手，欲为她挽发。

齐孟冬手下顿了顿，怔怔地看向玉衡，玉衡笑道，

“我亦想为你挽发，如今虽是还不会，但你教教我，我必学得会的。”

齐孟冬侧过身子，笑着向他道，

“若是叫外间人知你这天子亲自动手为我挽发，岂不要笑话于你？”

“我又何怕他人笑话？能为你挽发，此事恐是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

玉衡反驳道。

他站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面，鼻子微挺，长长地睫毛低垂，容颜娇嫩，面色柔和，心下又想：这样美的女子，也难怪当日那人甘愿一夜白发，舍弃性命也要救她了……连蓝逸同我亦不例外。

又听到齐孟冬低头笑了笑言道，

“实是我之福。”

玉衡拉过她的手，墨玉的眸子波光涌动。

“从今以后，你只要记住，对外我是皇帝，你是皇后，但我们始终先是夫妻，我也只是你的夫君。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愿与你出去做一对寻常夫妻，能够不理天下间种种琐事，日日都能为你画眉挽发，朝朝琴箫到黄昏，晚晚落棋到天明。”

齐孟冬明眸清濛一片，闪着泪光。

玉衡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又道，

“我知道要你从此留在这深宫之中，实是委屈你之至。我又于心何忍……”

齐孟冬摇摇头，打断他道，

“只要能跟你一起，在哪里都无妨。”

玉衡眸光瞬间潋滟光华，向她唇上点去。暗哑着声音道，

“若是今晚大婚便好了。”

齐孟冬小脸扑红，羞涩地闭上双眸，唇瓣被她含住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

因着前夜之事，玉衡并不敢太过深入，吻着她，直到听得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才笑着放开她。

只见她小脸绯红，丹唇微肿，感觉更加动人，定定的凝视着她，齐孟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欲推开他。

玉衡哪里肯放，拦腰抱起了她，她挣不开，只得低声道，

“我今日睡多，如今还不想睡。外面月色正浓，不若咱们一起出去赏月可好？”

玉衡见她娇羞的模样甚是可爱，实在不舍，须臾才道，

“也好。”

说完将她放下，亲手去衣橱内拿出一直备给她的衣物披风等。

亲自给她穿戴好又强制给她系上了披风。这才携着她走出殿去。

出得「春风化雨之间」，向湖中敞轩「冬影」而去。

一路上，齐孟冬并没有太惊讶，似是早就知道了此处是仿栖梧山中的「浣云居」而筑，虽并未显得太过惊讶，只是不一会儿眼眸便水濛一片，紧紧攥着玉衡的手。

玉衡笑着回应她，二人立于「冬影」外，看漫天繁星绕月而居，圆月斜映，晚风中，伴着阵阵的海棠花香。

正是月明如水照花香。

心内都有些感慨，玉衡不由向齐孟冬道，

“原来门外月满繁星夜，我此生居然从未认真地看过。”

齐孟冬亦觉如此，缓缓回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玉衡闻之如沐春风，情动满心，定定地望着她——

她说这话时，将脸微微侧了过去。星月微光照映之下，雪白的脸庞似乎发散出柔和的光芒。

比之那空中明月更加姿逸风流，动人可爱。

白衣如花，微风吹过，衣带当风，眼中似是含着闪烁的水波，凝眸浅笑时，眉间朱砂若隐若现，如诗如画。

心中一动，暗忖道：她实是比那人可爱得多，待我又这样地好。我如何还能不知足？原来，这么多年所寻觅的人是她？兜兜转转，却不知道她始终在背后默默等候着我，不离不弃。

这个女子，即便只是随意的立在那里，也如美玉生光，明珠着晕，水为佩，风为裳，晶莹纯真的剪水双瞳含着淡淡的怅意，直教人为之心醉。

百看不厌。

原来，八年了，只为等她来。

原来，真正爱了，会是这样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