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流离失所

制药工坊的日常，原本是对草药进行加工处理，再对医馆、行脚大夫、病患等方面进行售卖。一开始这个地方还没有后来那么奇怪。

突然有天，这地方被一个人买了下来。那个老板说对那些毒物很感兴趣，却苦于没有地方供他大显身手。再然后，一些因为村落遭遇了洪涝、旱灾等不幸，难以被养大的孩子就被卖掉、或被拐走，再带到了这里。

他们，就这样成了试药人。

当百毒老祖带着一个小童来到这里时，制药工坊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他们不再出售草药加工的东西，而是制作各种毒物形成的药，高价卖给一些匿名买家。

“今天开始，你将负责把药煎好，喂到他们的口中，并观察他们的情况。”

百毒老祖捡的那个煎药小童，只是为了传承衣钵。而小童学得很好，有着良好的耐心，思维也不古板，连心都……狠得下来。

准确来讲，小童没有试药是否正确的概念，对他而言，只是遵照别人给的要求，去完成一些事。

在那压抑的工坊里，小童每天做的事都是煎药，喂药，观察，报告，再记录。

后来这些东西的内容都被挂在论会的那棵大树上。

让钟家当地的，乃至东西大陆的人们开始认识这些毒物，并远离这些东西。

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发现是经由怎样扭曲的方式而诞生的。

煎药小童的日常很枯燥的。

有个新来的孩子却很特殊。

他服下了剧毒，却没有死，他挣扎着想逃走，与那些失去求生欲望的小孩都不一样。

是不一样吗……

是他们也想逃走。

走不掉罢了。

痛晕过去的钟芝月被潇潇丟在了一边。钟季也没搁那闲着，他从钟家带了个箱子，还将一封信找了位可信的仆从送去。

便开始前往新的制药工坊。

钟季一直在查新的制药工坊，失去的大片记忆让他非常在意。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都叫毒公子了，就不会像医者那样怜悯世人。

当时尚且年幼，就对试药而死的孩子没有一点动容。所以他想不透，为什么一点点回想过去的时候，自己会迟疑。

新的制药工坊的挑选到了一处瀑布上游，跟以前选在山体内部那样，都在钟家附近。

俗话说的灯下黑就是如此。

若不是因为从上游流下来的药渣污染了大片草地，钟季手下的人又恰好外出采药，也没人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地方。

制药工坊的外围戒备很森严，好像吸取了上次被天阙府发现的教训，分别在不同的地方都设有放哨的人。

钟季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发现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去踩点，终于挑到了一处死角。

就算现在是大白天，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他们放哨的人每未时、子时换一次，等换人之后就会有充裕的时间。而这里因为屏蔽处少，容易看清来敌，所以放哨的人也少。”

钟季把自己带来的随身药箱打开，从里选了一支吹箭给潇潇，似乎想跟潇潇打配合。

而接到了吹箭的潇潇点了点头，好像懂了。

然后很快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

等等，说好的打配合呢

制药工坊的放哨人刚刚交接了岗位，他们还在伸懒腰，背后就冷不防地冒出个人。放哨人一声闷哼，都被打晕了过去。

倒下的放哨人旁边，是正拿着吹箭的潇潇，她还掂了掂吹箭，似乎因为重量和硬度刚好而默默的给钟季打了个钩。

她的速度很快，处理掉放哨人后，就继续沿着墙边角落前进着。明面上的放哨人很好处理，而暗地里，有着藏匿其中的练家子。

制药工坊的规模很大，放哨人手上会带有剧烈声响的鸣笛来传递敌袭的消息，这般明暗两边的安排，也都是为了保险。

所以钟季想让潇潇跟他配合，使用吹箭里的麻痹毒针，时时防备在暗地里的人，将最复杂的潜入先搞定。

只是这些事他没有想过，对潇潇而言完全不需要这么复杂。

隐去杀气的潇潇靠近人非常简单，几息之间，潇潇成功的以吹箭做武器，将暗地里的倒霉放哨人重重地打晕过去。

她数了数，所感应的气息也没有在附近的，而这些人醒过来也都要三四个时辰。便悄然地离开了工坊，重新回到了钟季这边。

“……”钟季看了看返程的潇潇，衡量了一下，试问：“我现在可以直接进去了”

侍卫就如刚才收下吹箭那样，再点了点头。

总感觉最复杂的潜入被暴力的方式解决了。

钟季再次将内心要说出的话控制住，他从带来的箱子拿出了另一个东西，是一个药瓶。

他交给了潇潇，便道：“制药工坊里边的人，虽然使毒能力不如参与实景测验的学医弟子，但他们生性狡诈，可能会随身带有沾了剧毒的暗器。”

“这里面的也是毒，不过是用来中和大部分毒药的。你不受药粉影响，可多少要防着一点。晏公子既然借我人，我也没有让人出事的道理。”

潇潇大概了解了。

“你打算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