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玄猫妖

“她是我夫君在外面的姘头，按理来说，不管她是不是妖，我这个正妻该是巴不得她死才对。”

苏夫人顿了顿，倏地笑了出来，“不过我与夫君之间只是父母之命罢了，并无真情。我自然也不会对牡丹姑娘生出嫉恨之意。她既是夫君喜欢的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她面上波澜不惊，一如既往地端庄大方，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令她张皇。

贺韶今惊讶地看着她，她竟然全都自己说出来了。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苏夫人，苏老爷要纳牡丹姑娘为妾一事，您知道吗？”

她盯着苏夫人的脸，想要看出一些与平时不一样的表情。

苏夫人微微停顿，脸上笑意僵了僵，轻轻摇了摇头。

贺韶今又问道：“若是您知道的话，您会同意吗？”

苏夫人垂眸，吐出两个字，“不会。”

“为何？”

“他可以纳五溪镇任何一家的女儿为妾，但是绝不能娶一个青楼女子。苏家家世清白，纳一个风尘女子进门，有辱门风。这不仅关乎苏家，还关乎到秦家的颜面。”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她止了声。

“你如此确定牡丹不是妖？还是说，你知道害死你丈夫的是只猫妖？”坐在不远处的卫枳突然开口。

苏夫人猛地抬头，“猫妖？仙长的意思是害死夫君的是只猫妖？”

卫枳眉头微挑，点了点头。

贺韶今顺着问道：“夫人经常喂流浪猫，可曾见过一只通体黑色的猫。”

苏夫人想了想，“黑色的猫，我见过许多只。”

“我们怀疑苏夫人喂的那些猫里，有一只黑猫是妖，苏老爷的死说不准与那只猫妖有关系”，贺韶今刻意放慢语气道。

“什么？”苏夫人面色惊恐。

“不管有没有关系，先捉到那只猫妖再说”，江蓠说道。

贺韶今想了想，看向苏夫人，“这事还得请苏夫人帮忙。”

“我一个妇人，能帮得上什么忙？”

“夫人您能帮得上大忙”，贺韶今打趣道。

苏夫人思索片刻，问：“我要怎么做？”

“您只需要按照平时喂猫那样做，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她指向江蓠他们。

“我平时，都是晚上无事才会喂猫。”

“那我们晚上再来”，李敬唐道。

“那便先告辞了”，江蓠道。

一旁的苏管事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苏夫人看了他一眼。

贺韶今刚出苏府大门时，苏管家追了上来，叫住了他们，“几位仙长请留步。”

“苏管事？您还有事？”

苏管事张了张口，最终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仙长晚上几时开始捉妖，我替你们备些东西。”

江蓠答道：“多谢，不过不用备什么东西。”

有个丫鬟跑过来叫他：“苏管事，夫人叫您。”

苏管事点点头，“几位仙长慢走。”他转身回去，“夫人在哪儿？”

那丫鬟回道：“夫人去了灵堂。”

贺韶今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

灵堂内，正中央设了牌位，牌位后的灵柩里躺着一具尸体。供桌上摆着贡品，燃着一盏油灯。

苏管事进来时，苏夫人正在给油灯添油，他忙上前去接，“夫人，我来吧。”

苏夫人摇头，突然问他：“苏叔，你说，若你是我的话，会同意他纳一个烟柳之地的女子进门吗？”

苏管事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清远是真心喜欢她的，他有了心爱之人，我却在阻拦他。我是不是错了？”她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苏管事看着她疲累的模样，道：“夫人是为了苏家好，您没错。”

……

入夜，苏府灯火通明。

苏府门前的灯笼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苏夫人提着食盒走出大门，朝右街的深巷里走去。

她手里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偶尔有风吹过，灯笼微动，发出“嘎吱”的声音，静谧的夜更显死寂。

她打开食盒，将猫食撒在地上，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传来猫叫声，几只野猫从漆黑的角落里走出来，其中便有三只黑色的猫。

那些猫吃着食，朝苏夫人腿边蹭，她却不敢如往常一般抚摸它们。她默默后退，微微侧头朝斜上方的屋顶看去，那里露出了两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