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尹路尧仍旧倔强地站立着,犹如骄傲的战神,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愿意倒下。
这一刀,从右肩到左腹,几乎斜跨了尹路尧半个身子,他伸手捂住不断涌血的右肩,扯扯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帅气笑容,声音竟是丝毫不抖,他问老卢:“解恨了吗?”
老卢手里仍然紧紧握着凶器,刀尖上还在滴血,他有些没回过神来,只是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手中染血的刀。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了,阿才也终于挣脱了束缚,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想要扶着尹路尧,尹路尧却伸手推开了阿才的搀扶,他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失血太多。
尹路尧还是笑,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他说:“老卢,你看,我还没死,和我合作吧,为兄弟们想想。”
老卢还是不说话,手下们却在这时异口同声地说道:“老大,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声音之洪亮震得这间破败的小木屋簌簌发抖。
老卢转头看看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兄弟们,再看看血快流干的尹路尧,心头一紧,松了手,扔了刀,点了头,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尹路尧一听,整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闭眼,深深吸入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睁开眼,失血过多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突然喉头一阵腥甜,腹部剧烈收缩,吐了一地的血。
高大的身形终于开始站不稳,犹如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一样,摇摇晃晃着倒下了,但尹路尧清楚地知道这一场“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赌局他已经赢定了。
一个礼拜后,香港
伤还没痊愈尹路尧就坚持出院回了香港,他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个礼拜,长时间不在香港出现会无端惹人怀疑,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连警方都拿他没办法,这次受伤其实在他预料之中,他只是没有料到会伤得这么严重。
他受伤的消息也已经全面封锁,尹路尧下了死命令消息不能泄露出去,除了当时在场的十几个人必须三缄其口之外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
香港的黑色势力远远还没达到真正一家独大的程度,尹路尧也只是其中最有分量的黑帮大佬而已,要是其他几个大帮派连成一线来对付“天齐”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尹路尧回了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齐”各个大规模的场子巡视一圈,身上的伤无情地肆虐,尹路尧一咬牙打了两针吗啡这才不至于痛得面色惨白,直到把几个大的场子巡视完,在兄弟们面前露了脸他才叫阿才送他回家。
吗啡的药效一过,胸口的伤就翻了倍地肆虐,尹路尧的脸色难看极了,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琅南塔的医疗设备太差了,又不能抛头露面去住公立医院,只能找一家无牌照的小诊所先料理一下伤口,要不是尹路尧生命力够顽强老卢那一刀说不定真的就要了他的命。
“阿才,你先回去,李伯扶我上楼休息一下。”尹路尧简单地下了命令。
“老大,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有些事情我比他们清楚。”阿才不放心地扶着尹路尧就是不放手,他亲眼目睹了尹路尧生生挨下老卢那一刀,尹路尧的伤势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老卢已经归顺尹路尧阿才绝对会私底下再带一帮兄弟去琅南塔把老卢的老巢给掀了。
“有谁能清楚得过我?”尹路尧有些不耐烦了,伤口又痛得不行,他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
“还是听少爷的吧。”李伯过来扶着尹路尧,也是一脸担忧,但他一向是少爷至上,尹路尧的命令不管正不正确他都照做。
阿才这才放了手,出门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活像小媳妇不舍得离开娘家。
直到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尹路尧才松了一口气,床上有让他安心的味道,这一个礼拜以来他总是睡得不安稳,不仅仅是身上的伤一到晚上就疼得更加厉害,他还很怀念这个家里的一切。
人,始终是念家的动物,不管你是叱咤江湖的黑帮老大还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苦大众。
尹路尧沉沉睡去了,他需要一场高质量的睡眠。
陈验是晚上十一点到家的,今天下课后阿飞非要带他去试试一家新开张的火锅店,玩得疯了连时间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