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犹记那年相遇时(下)
尹路尧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当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时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他忘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只是一个侧身他就痛得面容扭曲了。
“你醒了?”有人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语气十分温和,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
“你是谁?”尹路尧警惕地望着来人,可是虚弱的语气让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可笑,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就算知道面前这人是你的死对头也已经插翅难飞了。
“我以为你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我的。”年轻男人笑着朝尹路尧靠近,拍拍床单坐了下来,俊朗的面容上丝毫让人察觉不出他的恶意。
尹路尧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点,虽然身上的伤口正无情地肆虐,但小心谨慎如他还是习惯性地拉开了和陌生人的距离,他始终不习惯这人这么亲昵的语气,一般来说,有毒的糖果都包着一层华丽的外衣。
“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尹路尧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双手撑在背后时刻防备着有可能突然之间呼啸而至的攻击。
“呵呵。”年轻男人笑出了声音,“也是,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身受重伤,相比这一身浓墨重彩的伤你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
尹路尧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浑身的伤,全都已经包扎好了,即使还有些痛但经常受伤的尹路尧也知道他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你帮我包扎的?”很显然,如果尹路尧已经露过面了现在就不会睡在这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了,按照“天齐”的影响力要想在那种无牌照的小诊所里找到他简直易如反掌,更别说政府投资的公立医院了。同样,“顺义”也有这样的本事,只是看哪个帮派运气好先找到他罢了。
年轻男人点头道:“很显然,不过你放心,我救得了你就不会害你,我父亲曾是有名的医生,我急救的技术也绝对过硬。”他笑得如沐春风,优美的唇瓣一开一合着,“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刚煲了些粥,吃点吧。”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房间。
“你到底是谁?”尹路尧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能够在那么混乱的局面下把他救出重围已经证明了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很不简单。
年轻男人顿住身形,轻笑一声:“我叫江城。”
“你……”尹路尧还想说点什么,江城就拉开门离开了。
江城,江城,江城,尹路尧在心里默念着,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为什么江城要救他呢?瞎子都看得出来那是黑帮火拼,正常人应该是巴不得不要被卷入其中吧,可是这个江城居然……
正在尹路尧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江城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又进来了,他还是温和地笑:“来吧,多少吃一点。”
“谢……谢。”尹路尧蹩脚地道着谢,他并不擅长感谢别人,从小到大,他都是帮助别人的那个,因为在所有同学、所有朋友、所有邻居的眼里他都是最优秀的。
可是尹路尧隐隐觉得或许面前这个救他一命的男人真的是没有恶意的,如果有恶意直接看着他被人砍死就好了,何必再浪费力气来救他。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顺义’那帮人而已,所以‘顺义’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江城对着粥碗吹了几口气就把碗递给尹路尧,“来,先喝点粥。”
尹路尧看了看江城,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碗接了过来,但是并没急着喝,就这么端在手里。
“怎么?”江城戏谑地俯视着还没完全消除戒心的尹路尧,“怕我下毒?”
“不是。”尹路尧摇头,“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哪个帮派的。”
江城突然大笑了起来,他靠着尹路尧在床边坐下,仍旧是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尹路尧有些不高兴了,“砰”的一声就把碗狠狠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抱歉,我不是在笑你。”江城止了笑,连忙摆手解释,“我并不是三合会的成员,只是深水墩庖淮的老百姓以前被‘顺义’那伙人欺负得够呛,现在这一片不归他们管了我高兴而已。”(三合会即黑社会)
“你知道我是‘天齐’的人?”尹路尧狐疑地看着江城,“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就等于得罪了‘顺义’?既然你不是三合会的成员又何必淌这一趟浑水?‘顺义’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