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赵政要离开。
秀爷趁夜跑了一趟邯郸,在城中搜刮一番,王孙府中捞来不少好东西,全给赵政打包上路。他走的时候天气很好,不算太热,树叶开始微黄,丝丝缕缕的风带一点凉气,赵政个子拔高不少,坐在里飞沙上挺拔又好看。
“吾若如愿,定归来相报!”小胖子,不,不该叫他小胖子,如今他已经是妥妥高富帅,坐在马背上一本正经。
秀白给里飞沙喂了皇竹草,他在森林里种了许多,闻言笑道:“赶紧滚蛋吧你。”他犹豫:“你以后要保重,别回来了。”
“好好过日子吧,公子政。”
说罢一拍马背。
“走吧,里飞沙!”
里飞沙仰劲长嘶,蹭蹭他的手,飞奔而出,卷起一阵灰尘。少年端坐于马背,阳光中耀眼炙热,秀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背影。
伊布自赵政来后便一直缩在空间,见赵政走了,它难得探出头:“啊呀呀,妾身的男神总算有了男神的样子,下次见到可以要签名哒。”
“下次见到?”秀爷喃喃,取出黑色的珠子,里面填满了大半,赵政骨子里极为不安,隐藏着恐惧的因子,他害怕失去,可一旦得到,又比任何人都容易感激,一把鱼肠,换得他的感激,这笔买卖做的划算。更何况……
他转身,长长的马尾划过骄傲的弧度。
“素月!”
打个唿哨,白色的马背上全副武装,披甲戴珠。
秀爷翻身上马,扬眉:“你不走?”
“嘎?”犹在悲春伤秋的伊布君傻乎乎抬头。
“再不追上去他被人宰了总么破?你不走我走。”说罢,一扯缰绳,马飞奔而出,伊布反应过来,扯开爪子飞快蹦Q:“等等妾身!”
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赵政。
前路漫漫,何其艰险,归秦说的容易实为不易,万一出个岔子,他的龙珠该如何?他不愿换个男神吸龙气,从一而终,这是美德。
赵秦大战在即。
吕不韦先一步偷送赵姬回秦,路上许是耽搁还是出了事儿,一直不曾听说过消息,这对赵政来说,是好事。
由邯郸出,转晋阳,顺着河水走,过河入秦。
秦和赵大半疆土隔着一个魏。
赵政不想惹麻烦,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河水走。
事实上也是如此。
春秋时代十户九空,常年战争不断,青壮力多服徭役抓壮丁,剩下孤寡老者女人和孩子苦苦挣扎求生,就算没了丈夫,该交的税还是要交。
不说民不聊生,也相差无几。
里飞沙脚力快,耐力好,连续奔跑一夜,马不停蹄将赵政送出了邯郸。
秀爷跟在后面。
离他一千来米,不用担心跟丢,里飞沙身上有系统提示在,素月跟着坐标走怎么也不会走丢。赵政在城外上了船。一艘小木船,破破烂烂,很难想象怎么过去。尤其,这条船是他自己砍树弄出来的,话说小胖子,你有造船证吗?你能保证下水不散架?别以为看了几本天工开物就有样学样,亲……且行且珍惜吧!
河水涛涛,泛起层层浪花,有点泛黄,和经过森林的水是两个水源。
秀爷放出渡情,一叶扁舟,一张白帆,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加上江河涛涛,总有满心豪迈,悠然度日的情怀。他躺在竹筏上晒太阳,伊布托着长长尾巴跑来跑去自己逗自个儿玩,时不时伸出爪子拨拉两下水,水珠冰凉,它抖抖毛,拿湿漉漉的爪子到处跑。
渡情上全是爪子印。
赵政一个小破船不知去哪儿。
茫茫河岸,寻不到方向。
秀爷索性让渡情跟着坐标走,他只管补觉,昨儿晚上跟着赵振赶路,黑眼圈冒出来了。
“前方何人!”
汉子一声吼。
秀爷哼哼:“不服来战!”
当然,他不会动手。
一艘船从远处驶过,船头站着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目光锐利眼神好,瞬间一亮:“喝,好个大美人。”
秀爷撑着上半身,垂眸,怎么看都是一马平川,这货瞎眼吧?他拍拍伊布脑袋,顺手一揉:“等爷回来。”
“你是谁爷是谁爷呢!”被人占便宜的小家伙抓狂。
秀爷充耳不闻,起身,反手拔出蓬莱鲛刃,黑白纹路的鲛刀刀尖弯钩,造型霸气凶残,在阳光中闪闪寒光,霍霍发亮。脚下一点,人轻飘跃起,借竹筏之力冲向水面,一朵浪花在脚尖绽放,赤足踩在水花上冰凉沁人,微不足道的力,踩上去不损一滴水花。
柔软,轻缓。
如一根羽毛滑过江面,不起半点波澜。
转身一跃,脚尖连点,蹬蹬蹬就上了船头,鲛刀伸展:“你说,哪个是大美人?”
船上呼啦啦围上一群人,那汉子咽了口唾沫:“误会误会。”
“误会?”秀爷冷哼,眸光流转,悄然一瞥,船角一面旗帜,黑色玄纹,折在一处,丢弃又不是,藏着掖着。
秀爷给自己上了一道剑舞,双兵冷锐:“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