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4雾火处
“就连时间也会在此冻结。”远处隐约可见的陆地变得清晰起来，高大的灯塔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与海洋，湿冷的雾气已经消失，在栏杆与夹板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霜，马修看着面前的景色，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这句话应该来自《雾火处轶事》”迪戈里先生提着煤油灯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看来你确实研究了很多，这本书只能在霍格沃茨的禁书区找到。”
“嗯……”马修用手将不知何时凝在手臂上的霜擦去，僵硬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事实往往胜于雄辩，确实，连时间也会在此冻结。”
“唯有在晨昏交界时才能进入雾火处，在穿过人鱼和迷雾之后，已然步入午夜。”迪戈里先生将煤油灯高高举起，扭动了一下煤油灯上的按钮，强烈的光线自其中洒向海面，在海面上留下了“drcreatures）”的字样，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缩写。
“赛德，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试着来点暖身子的。”马修看着一旁颤颤巍巍的塞德里克，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杯热可可递给塞德里克，“看来我在手提箱里常备热可可的决定是正确的。”
“谢……谢……”塞德里克颤抖着声音接过热可可，虽然守护神和保温咒为他带来了些许温暖，但是对寒冷的抵抗力还是不及身经百战，早有准备的马修。
“如果书上说的没错，接下来会有专门的接洽人员来牵引我们的船。”马修看着从远处灯塔上缓缓飞来的两个影子，在迪戈里先生给出信号后他们就出现了。
“嗯，他们会使用专门的魔法牵引广口瓶号前往雾火处。”迪戈里先生点了点头，眺望着远处的灯塔，“雾火处是这座灯塔的名字，在早些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屿营地，直到几十年前国际巫师联合会拨动资金，这里才修建了这座灯塔。”
远处的两个黑影越来越近，他们在飞到广口瓶号附近后就驾驭着扫帚俯冲下来，像是飞机着陆一样精准的降落在了甲板上。
“英国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阿莫斯·迪戈里，随行者是他的儿子塞德里克·迪戈里与其同学马修·布洛克，此行目的是为了放生一头的挪威脊背龙。”金发的男巫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又看了看迪戈里先生，“可否有误？”
“完全正确先生。”迪戈里先生连忙递出了一张名片与一份文件，“这是我的名片，这是英国魔法部的交接文件。”
金发男巫将文件递给了身后的褐发男巫，在后者点头确认无误后才开口道：“我对我的冒犯感到抱歉，在下是希莱姆·格斯，这位是我的同僚赛普勒·布朗顿，不过工作时候还是直接称呼我为瞭望者，萨普勒是观测者。”
“我知道，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规定。”迪戈里先生表示理解，随后指了指身后几乎要抱在一起取暖的塞德里克和马修，“能劳烦观测者先生送我的儿子和布洛克先生去往雾火处吗？我想他们需要休息一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观测者点了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一只口哨吹响，近似马匹嘶鸣的声音从口哨里发出。
天边传来振翅声，声音越来越强烈，如同狂风一样降临在甲板上。那是一匹灰色的飞马，他正炫耀似的展示着它硕大的双翼。
“格拉灵。”马修几乎是在看到这匹飞马的一瞬间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确实，萨尔图确实是一匹格灵拉。”观测者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马修，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良久他才移开视线转而看向瞭望者，“希姆莱，我知道为什么迪戈里先生要带上这位小先生了，一位未来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优秀成员，没准还会成为司长，前途无量啊。”
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走向名为萨尔图的飞马，牵起飞马的缰绳，原本张扬跋扈的飞马好似是见了父母的小孩子一样，慌乱的收起了翅膀，乖巧地走上前来，前腿自然弯曲下来，等待着乘客上马。
“走吧两位先生，雾火处的温度可不太适合两位久留。”观测者跨坐在马背上，提醒两人，“踩着马蹬上来。”
马修先是搀扶着塞德里克上了马，然后自己才挤在两人中间，他对着身后的赛德嘱咐道：“赛德，搂住我的腰，坐好，不会很难受的——不会比坐鹰头马身有翼兽和扫帚难。”
再确认两人已经坐稳之后，观测者才驾着飞马向着远处的灯塔飞去，格拉灵的速度绝对比鹰头马身有翼兽和扫帚快，而且快多了，如果将飞马的速度按照梯队排序，那么格拉灵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甚至有问鼎第一的可能。
与所预想的狂风拂面，寒风刺骨不同，这场短暂的飞马之旅格外舒适，飞马的双翼为他们遮挡了许多风霜，他的双翼轻轻一振，掀起一阵温暖的风，为坐在后面的两人带去了一阵暖意。
格拉灵最终停在了灯塔的顶部，这里有专门供飞马休息的马棚与落脚的跑道。
“两位先请一步，走进那道门顺着楼梯下去就行。”观测者指了指灯塔顶部唯一的一扇门开口道：“灯塔一共有21层，你们可以直接在21层休息，或者去20层拿点吃的。因为你们申请的交接文件，第21层至第12层对你们开放。”
“不过不用担心误闯，就算你们下了12层，也会被弹回去的。”观测者拉了拉手上的缰绳，“我要送萨尔图回马棚，所以可能得过一会才能下去找你们。”
他也不等两人回答，就拉着撒图离开了这里，留下马修与塞德里克面面相觑。
马修没说什么，将门推开后指了指里面，示意塞德里克跟上后就进去了。
“我有时候觉得那个布朗顿先生真的挺像你的。”塞德里克想了想那个一心只有自己飞马的观测者，又想了想某个对神奇动物无比着迷的马修，觉得这两人某些方面真的很像，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也觉得，不过我建议还是叫他观测者比较好。”马修点了点头充作赞同，“《雾火处轶事》里写了，每个在雾火处工作的巫师都会隐去姓名，以代号相称，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死板，但工作的时候还是会这样。”
“有时候我觉得我对父亲的工作了解的真是太少了。”塞德里克想要从自己的脑海中找出有关雾火处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对雾火处的所有了解，都是从马修或者迪哥李先生身上得到的，这让他有些沮丧，“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关心他了？”
“关心不一定是记住父母的工作，人际关系什么的。”马修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面前的门，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门把手，“落到实处的关心与来自情感上的关心，远比这些东西要真切的多。”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温馨祥和的氛围，和从外界看来高耸入云，石砖泥瓦的严肃不一样，内部的装饰更加温馨，松木制成的地板散发着清香，壁炉里的火焰正燃烧着，天花板上则是由许多类似萤火虫的虫子制成的“灯泡”
这样的装饰让马修想起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虽然赫奇帕奇的寝室在地上，而且部分寝室位置很高，但是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却在地下一层。但是比起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种直接建在湖底公园式装修，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装潢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地窖，小动物的窝棚，让人倍感温馨，好像一切烦恼都会消失在桌子上无限续杯的奶茶中一样。
但是雾火处的装潢却在温馨中多出了一丝肃穆，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炉火滋滋作响的声音，窗外偶有寒风吹过，敲打着窗棂。这种肃穆似乎让在沙发上落座都是对此地的不敬，似乎发出一点声音都是对这处灯塔的不尊。
“他们在工作的时候不能用真名吗？”塞德里克倒是没想什么，在沙发上坐下后享受着安逸的炉火。
“你可敢保证将理想凌驾你的家国之上？”马修注释着窗外的风景，漂泊在大洋上的广口瓶号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缓缓靠近灯塔，那飘浮在广口瓶前方上空的扫帚是那么的显眼，幽蓝色的光线从扫帚上发出，连接上广口瓶号，像是一个缰绳将两者连接起来。
“国际巫师联合会，需要的是能将理想凌驾于家国之上的志士。”马修的目光停留在刻在21层入口上方的文字，缓缓地说：“在这里，有的仅仅只是观测者与瞭望者，没有其他人存在。”
“抛弃了姓名，用一个代号在雾火处工作，工作足足十余年。”马修的语气带着些沧桑，“待到他们的工期结束后，专门的记忆注销员会对他们使用一忘皆空，他们只会记得一些在雾火处与同事相处的记忆，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
“听上去真是残忍，十几年的光阴浪费在这座孤塔上。”塞德里克幻想了一下，如果他就这样一个人呆在这里十几年，每天与自己做伴的只有一个同事与外面的海鸟，而且就进入雾火处这么一个诡异的要求，估计无论是猫头鹰还是信鸽，都不能把信件从这里送出去吧。
不过如果陪着自己的同事是马修的话……塞德里克想象着，嗯，也不是不能接受，起码在这十几年的光阴里每天都能享受到堪比五星大厨的厨艺，还有马修手提箱里的那些神奇动物，怎么想都不会无聊吧？
“确实很残忍，当然带来的好处有很多，他们将在接下来的人生中每月拿到一金加隆的补贴，无论在哪个国家的魔法部都会受到优待。”马修从橡木桌上拿起了空的酒杯，里面立刻充满了金黄色的啤酒，“记得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吗？麦格教授应该在上学期说过，唔她原本是要介绍阿尼玛格斯的。”
“甘普变形基本法则里面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变出食物。”塞德里克看着充满啤酒的酒杯，“雾火处再怎么诡异，还是遵守这一变形基本法则……吧？”
“当然，所以这个酒杯应该是用了类似幻影移形的东西，不过可能因为它是啤酒杯的缘故。”马修将酒杯放下，里面的啤酒咕噜咕噜的消失不见了，好像是啤酒杯下有一个大洞，将这些啤酒流了出去一点。
马修转而拿起一旁的白瓷杯，杯内出现的则是淡褐色的茶水，马修小酌一口，“这个是红茶，还不错。看来确实是用杯子的类型来决定饮品的。”
两人就这样子，在21楼的休息室休息了将近一刻钟，温暖的炉火，柔软的沙发，美味的饮品，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休息室。
“两位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们。”房门被推开，观测者正拿着纸笔站在门口，“再过一分钟，广口瓶号就会到达塔顶，释放挪威脊背龙的工作即将开始，所有参与人员必须在场。”说罢，他便转过身子，向着塔顶走去。
“看来我们得快一点，毕竟广口瓶上真的没什么挪威脊背龙不是吗？”马修指了指自己的手提箱，随后拉着塞德里克就往塔顶走去。
“不过我确实挺好奇，广口瓶号怎么到达塔顶的。”塞德里克边走边通过塔楼的窗户看向外界，原本漂泊在海洋上的广口瓶号已然不见了踪影，“就像那个杯子里面的酒瓶一样，通过某种魔法传送上来吗？”
“我倒是认为可能是几百匹飞马把广口瓶号拉上来。”马修想了想那塔顶巨大的马棚，觉得里面没有几百匹马，都说不过去好吧。
等到两人到了塔顶，一切疑问都揭开了，他们看到了一个足够让他们讨论一个暑假的事情。巨大的广口瓶号仿佛是婴儿的玩具一般被一只无情的大手高高举起，幽蓝色的魔力化作一根根锁链将其缠绕住，整个船完全的飘浮在灯塔上方，在下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