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相互之间的关系
成亲第二日，她们一早就洗漱完毕，两人携手一同去了云栖宫给邬延迟和慕容秋问安敬茶。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们便乘坐马车出宫去了驸马府。
临走之前，陌凝还特地要了一个人。
正是一开始引她入宫寻路的小宫女小荷，她将小荷带出了宫，给了邬怜玥做贴身丫鬟。
因为她觉得小荷眼中的光是别的小宫女所没有的，她心疼小荷，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性格同小莲相似吧。
只是让陌凝意想不到的是，邬怜玥对此并未说些什么，而是一脸高兴地将小荷接纳了。
以前在陌府的时候，虽谈不上富裕，倒也还算衣食无忧，家里的宅子是祖上留的，还算极大，可容纳百口人。
可陌凝万万没想到，邬延迟赐给她们的驸马府比她姑苏的陌府还要大上几倍。
它坐落于长安城内最繁华的一处地段，门外街道还算热闹。
陌凝亲自扶的邬怜玥下马车，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大门上方悬挂着，写有“驸马都尉府”的五个大字烫金匾额。
门口阶梯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石狮子镇宅，门外还有面容冷峻的两名带刀侍卫把守着。
刚一跟邬怜玥向大门走去，那把守的侍卫便立即行礼，并异口同声地喊道：“属下拜见驸马都尉，拜见南溪公主。”
陌凝先是一惊，可她又立马摆好姿态地对侍卫说了句“起来吧”。
原来做驸马竟然有这么大的派头和气势。
这般想着，两人又一同进了府中。
府内的装修更加华丽，沿着碎石铺就的羊肠小路向里面望去，只见一座极为逼真的假山正伫立在道路的右侧。左边则是一棵粗壮，开满了雪白花瓣的梨树，在梨树的下面，还修着一张双人秋千。
风轻轻一吹，那白色的花雨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在那梨树处的地面，不知何时铺满了被风吹落的梨花花瓣，远远望去，好似一片雪白的天地，充满了纯净与洁白。
“夫君，你在想什么？”邬怜玥见陌凝一直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梨树，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陌凝回过神来，忽然发现眼眶都湿了些，怕邬怜玥察觉，便继续道，“公主，我们进去看看吧。”
邬怜玥美目一瞪，故作不高兴地道：“我都唤你夫君了，难不成你还要一口一个公主叫着么？做戏不得做全套啊？”
“不叫公主，那，那叫什么？”
邬怜玥邪魅地笑道：“你说呢？”
邬怜玥的笑容真挚和煦，如同初升的暖阳。
陌凝盯了片刻，又很快收回目光，“好，那我便也叫你娘子好了。”
邬怜玥满口答应，可紧接着她又面露疑惑道：“对了，你既然是入宫竞选驸马的，可为何又不敢同我逾矩？难不成你当驸马是另有所图？”
陌凝一滞，可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不卑不亢地答道：“不敢欺瞒公主，不，娘子。人人都贪图权势富贵，我也一样，可‘官’字两张口，我若选择科举，毫无背景注定无法出人头地。可我若是当上驸马，便能有了皇室做靠山。”
“你竟敢利用我？不怕我禀报父皇，让你人头落地？”
“不怕，娘子虽贵为公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可想来却是向来身不由己，一生无法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两国交好而去和亲，就是为了稳固权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葬送自由。与其说我利用公主，不如说我与阿玥是相互帮助的关系。”
“哦？说来听听。”邬怜玥饶有兴致地挑眉。
于是陌凝继续道：“我……我曾有一个姐姐，只因长的貌美，便被人看中，逼迫爹娘将姐姐送去给他做妾。爹娘自是不肯，于是陌家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全府上下百口余人，皆死于非命。”
虽以这种方式揭开了心底那血淋淋的伤疤，可陌凝也忍不住再度因此红了眼眶，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没入血肉，她在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那日我不在家中，侥幸逃过了一劫。可我的家人……”
邬怜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报官？”
陌凝闻言却不免觉得有些可笑，她眼中布满阴霾，她冷笑一声道：“报官？那人权势滔天，官府也不敢去管，我报官又有何用？”
接着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宁静，她平缓地道：“所以我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我要变得一人之上，这样才能为我陌家无辜丧命的亲人报仇。所以才说与阿玥为互相帮助的关系，我有堂堂公主来做依靠，同时给你来带自由。”
邬怜玥点头，她不敢相信陌凝的身上竟然还肩负着这样的过去，一时间她有些替她心疼。
于是她凝视着她，极其认真地对陌凝说道：“如今你既然是我的驸马，那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你告诉我，那人是谁？竟敢仗势欺人，我让父皇带兵将他讨伐，给你报仇雪恨。”
可那人偏偏就是你最为敬爱的父皇，是天宸国掌管着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皇帝！人命于他而言，不过是区区蝼蚁，想杀便杀了。
虽然心中这般说着，可陌凝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云淡风轻地道：“不，我怎可躲在一个女子的身后？我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我要亲手报仇。”
邬怜玥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群下人匆匆走了过来。
他们有男有女，皆很年轻，为首的有两人，一个是穿着婢女服饰的小荷，另一个则是位和蔼可亲的老者，约莫五十来岁。
老者率先上前对陌凝行礼道：“老奴见过南溪公主，见过驸马都尉。”
“你是？”陌凝疑惑地看着老者。
老者满脸笑容地拱手说道：“老奴名叫石贵，是这驸马都尉府的管家，已经在这府里有三十年来，管理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务。”
说着他又介绍起身后的几十人道：“他们则是府中的下人，今日驸马都尉府迎来两位主人，从此我等便听候驸马公主差遣。”
话音刚落，他们便异口同声地对陌凝和邬怜玥行礼道：“小人拜见驸马，拜见公主。”
“起来吧，”陌凝忙道，“从此我们便就是一家人了。”
然后又看向石贵，“那以后这府内的琐事还要劳烦贵叔打理了。”
石贵见陌凝这般好说话，人也面善，便忍不住道：“驸马，好说，好说呐。”
“驸马，公主，要小荷陪你们到屋里看看吗？”小荷说着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陌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