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T、I！M……”45

列奥波德走进詹姆斯的办公室，这里由一个废弃的简易库房改造而成，虽然空间宽敞，但光线极为幽暗，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窒息感。列奥波德来到詹姆斯身后，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消失了二十年的老朋友。时至今日，列奥波德仍然对詹姆斯失踪当日所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当时，列奥波德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大吵一架之后，詹姆斯竟然会凭空消失，而他们的“布朗”实验室也从此被遗弃。

詹姆斯正在对着一块显示屏独自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列奥波德本想拍一拍老朋友的肩膀，但他的手却悬停在空中，始终没有落下去。詹姆斯知道是列奥波德来看望自己，因此没有赶走身后的老朋友。

“坐吧，”詹姆斯说道：“我知道你有话想对我讲。”

列奥波德顺势坐在詹姆斯身旁的一个椅子上，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詹姆斯的内疚：“老伙计，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吗？”

詹姆斯没有立刻回应列奥波德，而是把手中的显示屏递给列奥波德：“这个，你看看。”

列奥波德本不想去看那块显示屏，他不认为上面的信息对于自己来说有任何重要的价值可言。然而，就在列奥波德瞟了屏幕一眼之后，顿时被显示屏上的内容深深吸引：画面中，被抓来的“翼龙”与其余几个陌生人的图像被并列摆放在一起，这几张面孔竟然惊人的相似，就像孪生兄弟一般。

詹姆斯从座位上站起来：“认识其他几个人吗？”

列奥波德仔细地观察着画面中其余人的肖像，其中一个戴着皮质手套、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但就是说不清在什么地方。

列奥波德摇了摇头：“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可是除了我们抓回来的这个人之外，其余的人，我全都不认识。这些人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们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詹姆斯回应道：“他们对我们来说简直一文不值，没错，毫无价值，你没听错，老伙计，可是，这里面的每一个人，请注意，我指的正是，每一个人，都与我们的‘星辉’继承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听到詹姆斯提到“星辉”继承者，列奥波德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老伙计，我们为什么一定去找到这个，‘星辉’继承者？他对我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是，至少，你也应该让大家都能意识到，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究竟具有什么样的价值，你说呢？”

詹姆斯回首望着列奥波德，列奥波德知道詹姆斯已经有些生气了，他每次生气的时候就会默不作声地盯着对方，直到那个惹他生气的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可是，这一次，列奥波德不想低头，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他和大多数“末日追查组”的成员都不太明白，詹姆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由于詹姆斯年轻的时候就对那些“虚无缥缈”的科学猜想大为着迷，而每一次都会因此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狈。这一次，列奥波德不想再因为詹姆斯那些愚蠢的实验而再次丢失自己的老友，列奥波德的挚友本来就不多。

詹姆斯见列奥波德态度强硬，愈加恼火，他愤然走向办公室的角落，在列奥波德面前开始“自闭”。

列奥波德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觉得詹姆斯依然是个“没长大的男孩”，于是，列奥波德起身走向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芮万戈，能和我聊聊你这些年都，都去了什么地方吗？我很想知道，求你了。”

詹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着双眼，好似在苦思冥想。良久，詹姆斯对列奥波德说：“世人，从来都只看胜利的结果，却从不过问缘由。即便过问，也只想知道一些皮毛，永远都是不求甚解。这就是人性，我懂，我太懂了。”

列奥波德见詹姆斯越来越语无伦次，便直切主题：“老伙计，不想去看看你儿子吗？”

一听到“儿子”这个字眼，詹姆斯立刻打了一个冷颤：“我，去看过，他，我不想再见他。”

“什么？你去看……哦，当然了，你有，那个发明，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时空。”列奥波德对詹姆斯的回答感到颇为惊讶。

“可是，”列奥波德继续说道：“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也是为了你才那样做……”

詹姆斯抢话说道：“他做了不能被我原谅的事情，违背了我为人处世的原则，所以，我不会原谅……”

列奥波德也打断詹姆斯：“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他的父亲！”

詹姆斯绕开列奥波德，朝门口走去。列奥波德眉头紧锁地望着詹姆斯的背影。离开之前，詹姆斯停住脚步，对列奥波德说道：“有些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浪子就不应该再回头，因为根本回不了头！”

詹姆斯回首望着列奥波德，列奥波德意识到詹姆斯可能是在暗示自己与艾米之间无法挽回的关系，顿时语塞。

待詹姆斯离开之后，列奥波德愣了许久，他把显示屏放在桌子上，却被桌子上的一块晶石吸引了注意力——那块晶石与当年詹姆斯失踪那天出现在“布朗”实验室的晶石如出一辙。

另一边，在“杀伐者”分部的最后一架飞机上，“杀伐者”长老突然感到不适，他觉察出自己体内似乎进入了异物。

“杀伐者”长老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刚才在与那些纳米虫鏖战之际，不小心将它们带回了机舱？

起初，长老对自己的超能力充满自信，他觉得仅凭一己之力便足可以将纳米虫溶解于体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长老的自信逐渐被现实击垮：纳米寄生虫超强的自我复制能力逐渐战胜了长老的超能力，从而慢慢地取代了长老对于自身的掌控权。

长老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不能让这些寄生在体内存在，而且，开始疯狂“繁殖”的纳米寄生虫会危及其余战友的生命。

“杀伐者”长老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死亡从来都不是他所畏惧的事情，因为死亡对于一名真正的战士来说，只不过是下一次生死轮回的开始。

虽然“瓦卡娜”与“疾风”将“杀伐者”长老从纳米虫龙卷风中救了回来，但“瓦卡娜”却在那场战斗中受了一些轻伤，此时此刻，“瓦卡娜”已经在“伊阿索”的催眠下进入了休眠状态。

望着“瓦卡娜”熟睡的脸庞，“杀伐者”长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么多年来，原来“瓦卡娜”始终都知道“杀伐者”长老是她的父亲，直到刚才，当“杀伐者”长老身处险境的时候，“瓦卡娜”才第一次在长老面前暴露了她早已知晓这个秘密的事实。

“杀伐者”长老不知道“瓦卡娜”是几时知晓此事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打听到如此机密的陈年旧事。

那些曾经令人感到摸不着头脑的事件终于有了答案——无数次，“瓦卡娜”曾经通过自己独特的方式，默默地通过科技手段守卫着自己的父亲，却从未因此向长老邀功。

“杀伐者”长老觉得，“瓦卡娜”才配得上“守卫者”这个称呼。

为了不把纳米寄生虫传染给女儿，“杀伐者”长老独自一人离开休息舱，走到唯一通往外界的紧急闸门附近。

长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那些曾经的美好与痛苦，在此刻，都化作了浓缩的影像与声音，让一个将死之人感到些许欣慰与满足。

最重要的是，“杀伐者”长老自认为心愿已了，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杀伐者”科学家，甚是令人欣慰，即便他今日就要奔赴黄泉，也不枉此生了。

“伊阿索”率先察觉出了“杀伐者”长老的异样。当长老告诉她自己想去看看“瓦卡娜”的时候，“伊阿索”就跟随长老一起来到休息舱。

现如今，“伊阿索”又亲眼看到长老独自一人落寞地离开了休息舱，遂感到甚是奇怪。于是，“伊阿索”跟在长老身后，也走出了休息舱。

“伊阿索”仔细地观察着长老的一举一动，由于常年照顾受伤的超能力者，“伊阿索”的心灵感应术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她可以猜透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对方不想让自己看穿也完全不成问题。

“长老，您需要什么吗？”“伊阿索”突然打破沉默，站在长老身后问道。

长老知道“伊阿索”站在自己身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听到“伊阿索”开口说话之后，仍然感到有些诧异：“哦，不需要，你回去吧。”

“伊阿索”继续试探性地问道：“您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有心事？”

长老有些不耐烦：“说了不需要你，回去照顾伤员！”

“伊阿索”脱口而出：“所有的伤员都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但唯独还差一个，不愿意接受我的专业帮助。”

长老转身看着“伊阿索”，这个女人天生具有傲骨，在面对层级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大人物的时候，也能随时做到不卑不亢。

长老笑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去看看‘瓦卡娜’吧，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