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无限”危机（六十）

ts国滨海市“小南方”餐馆“庇护者”分部地下基地，当地时间12月21日晚上七点左右，“辰星”、“暗影”、“疾影”以及其余一些逐渐恢复体力与神志的义警成员们在会议室中商谈接下来的对策。自从他们一起从r国的阿格玛尼洛斯市郊离开之后，就先后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怪事。眼下，最令所有人感到恐慌的莫过于“庇护者”夫人的失踪。没有人知道夫人究竟去往何方，甚至无人知晓她是自己离开的，抑或是被某人掳走的。“雅典娜”站在会议室的演讲台前，面向众人，她的一条胳膊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创可贴。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她的肩膀上。“麦格芬”向“雅典娜”指出蝴蝶的事情，可“雅典娜”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知道，没关系的。蝴蝶是富有灵性的动物，它能让我们透过真相，看清幻象。”

“麦格芬”十分警觉地审视着“雅典娜”，但他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那台打火机型摄影机。在手中把玩的过程中，“麦格芬”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麦格芬”再次望向“雅典娜”，“雅典娜”却镇定自若地看着“麦格芬”。于是，“麦格芬”便将视线转移至别处。

由于“玛卡翁”尚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众人的伤口都无法即刻痊愈，这令习惯了“玛卡翁”“治疗术”的诸位义警们稍微感到不太适应。

“暗影”时不时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左手，自从在新亚特兰蒂斯成功触发了“虚化黑影”的技能之后，“暗影”的身体就变得愈发不稳定，特别是他的左手，会出现间歇性的“虚化震颤现象”。这种特殊的病理反应使得“暗影”的身体在某一个瞬间会突然处于“消失”与“存在”的零界状态。“暗影”没有将此事告诉“辰星”，他不想让“辰星”替自己担心，但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辰星”早就发现了“暗影”的异样。

从新亚特兰蒂斯回到滨海市之后，“辰星”曾经多次询问过“暗影”的身体感受，但“暗影”始终坚称自己没事，这却令表面上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丝的“辰星”更为“暗影”感到担忧，可惜的是，“暗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事实上，“辰星”的身体也在悄然发生着难以解释的微妙变化：自从回来之后，她感到自己的体温总是维持在37至38摄氏度之间，这与她平时的正常体温有些许差异。倘若此事发生在从前，或许“辰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担忧了，但她可是一位怀有身孕的准妈妈，任何身体体征方面的改变都足以引起“辰星”的高度重视。

其实，即便“疾影”早前没有去方达夫人家“领人”，“辰星”也已经和“暗影”准备一起回总部找“玛卡翁”为自己做一次身体检查。自从他们回来之后，“玛卡翁”尚未给所有义警做过全方位的检查，这绝对不符合正常的规范，更违背“玛卡翁”的性格。“辰星”很想知道，当他们不在总部的这段时间里，“庇护者”分部的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迅雷”和“句芒”在“镜像”与“百灵”的帮助下也一同汇聚于会议室中，两位新兵皆躺在急救担架上旁听此次会议。“麦格芬”坐在角落里，用右手把玩着他那台古董打火机摄影器，斜眼观察着“镜像”与“百灵”。

在“辰星”四人来到总部之前，“麦格芬”就对“镜像”与“百灵”二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麦格芬”一直觉得那个自称为“权杖老人”的家伙一定对两人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已经将他昔日最信赖的两名干将“策反”。

“麦格芬”苦于自己目前尚未找出可信的证据，但他依然冷冷地旁观着两人，就像一只高贵的雄鹰审视着两只秃鹫似的。

自从袒露心扉之后，“镜像”就与“百灵”建立起某种奇特的“联系”，这种情感的连接使得两人产生了一种不为常人所洞悉的“友谊”。“百灵”知道了“镜像”的秘密，而“镜像”也明白“百灵”绝对会为自己守住这个“秘密”。然而，旁人可能会误以为两人产生了“异心”。

“疾影”本想以低调的姿态偷偷溜进“庇护者”基地，找老朋友“玛卡翁”为自己做一下简单的治疗，然后跟着儿子和露西亚一起悄悄回家。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总是落空。时隔多年故地重游，未曾料到竟偶遇基地发生如此变故，实乃造物弄人。

想当年，“疾影”曾经是仅次于六位长老的“世界第一超能力义警”，到头来，不仅没能保护自己的爱妻，就连昔日的老友“权杖老人”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从组织逃跑，并顺便带走了“阿尔派克法杖”。与其说“疾影”当年弃组织而去，倒不如说是他无脸面对组织的战友，以自我放逐的方式来为自己赎罪。

地面上的“快递员”特工们正在争分夺秒地消除之前由于“句芒”变异暴走而造成的不良影响，他们利用“赫菲斯托斯”的“记忆消除器”走访“小南方”餐馆周边地区的每一户人家，排查所有可能会将“地震”一事夸大其词并上报给警方的普通人。

众人在残破的会议室中默不作声，“守卫者”曾经的繁盛景象早已不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从前，他们积极帮助世人，打击罪恶势力，消除不平等的现象。可是，小型的黑帮只不过是被更大的黑帮吞并了而已，像“豺帮”这样愿意与“守卫者”组织结交的黑帮寥寥无几。即便是“豺帮”，他们日常的“犯罪活动”也从未在福斯特市彻底消失。

这是黑道与白道之间达成的某种极为脆弱的“协议”——你若不是“越界”，我也不会深究。即便有些义警看不惯组织这样的作风，但“守卫者”组织官方曾明令告诫所有成员：遇到与某些特定黑帮相关的案子，必须交由高级指挥官们处理，不得擅自行动。

或许，早在“守卫者”组织与黑帮达成这份根本没有文书的契约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守卫者”组织走向衰败的命运。这也是“辰星”当初之所以想带着“暗影”一起离开组织的又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始终坚信组织会变得更好，因为她明白不是所有的黑帮都是罪不可赦的组织。“豺帮”在福斯特市的所作所为令“辰星”对黑帮产生了别样的看法。

从前，“辰星”只觉得黑帮就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仅此而已。然而，自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与“豺帮”的成员频繁交手之后，“辰星”发现很多情况下，他们的心中除了“利”，还有“民”。因为“豺帮”深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他们从来不与公民为敌，反而视之为“需要保护的对象”。

尽管“守卫者”与“豺帮”这样的黑社会组织始终秉承着截然相反的处事理念，但他们的奋斗目标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希望自己所管辖的城市能够越来越好，民众的生活能够得到改善，对于“守卫者”组织而言，这样的结果会令他们获得民众的认可，从而提高声望；而对于“豺帮”这样的组织而言，这样的结果会令他们在与民共生的状态下获得所谓的“利益最大化”，从而与民众共同致富。

即便这样的理论很少能够得到多数人的理解，但这的确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那些从每一次灾难中获得好处的团体巴不得天下大乱。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通过房地产业、金融业、旅游业来随意控制一座城市，或为那些他们看中的地方戴上皇冠，使其成为市场上的新宠儿，或为那些遭灾的地区进一步抹黑，使其遗臭万年、一蹶不振。通过这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这些大财团就可以在幕后轻轻松松地将全国所有的地皮玩弄于股掌之间。别觉得我此刻说这些好像跟今天发生在我们基地的事情毫无关联，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是时候运用我们的智慧仔细地思考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件之间存在的潜在联系了！

为什么政府会同意李奥纳多的钢笔流入中小学？

为什么那些机器人会在同一时间突然暴走？

为什么像艾伦莫勒那样的科技后辈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制出电子寄生虫？

为什么阿格玛尼洛斯市政府会对‘权杖老人’的市郊树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对超能力者有害的毒气会流入滨海市的海鲜市场和餐饮行业？

为什么‘仲裁者’分部会突然失踪？

为什么k国的阿克拉镇与达法尔特城相继发生两起严重的屠城事件，但当局却毫无作为？”

“雅典娜”这一番近乎于“灵魂”的拷问一时间令众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雅典娜”缓缓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义警们。所有人用充满疑惑与期待的眼神默默地望着“雅典娜”，他们都在等待“雅典娜”说出她的猜想。

“雅典娜”轻咳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讲道：“最近这个月，在我们这里发生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了节约大家的宝贵时间，我就不再重复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今天必须提出来。根据我近两个月的观察、分析与推理，我认为，我们当中出了一个，至少一个，内鬼。”

当“雅典娜”说出“内鬼”这个字眼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惊呼起来，大家纷纷与身边的同伴表达着自己的惊讶之情。

“请大家静一静！”“雅典娜”厉声说道。

待众人再次恢复安静之后，“雅典娜”继续进行她的推理：“两个月前的11月初，那次，‘暗影’和‘辰星’一起执行完他们的任务，回到基地。两人当时在储藏室偷偷地吵了一架。然而，在争吵的过程中，‘暗影’在盛怒之下，向‘辰星’抛出一句话，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你现在到底是兵是匪？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试问，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侣吵架，为什么会提及‘是兵是匪’的问题？难道‘辰星’在与‘暗影’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做出过某些事情，使得‘暗影’开始怀疑‘辰星’？”

“辰星”顿时感到难以置信，她清楚地记得福斯特市“庇护者”分部基地的储藏室内是没有安装音视频监控装置的。“雅典娜”的描述分毫不差，那次吵架的过程中，“暗影”确实对“辰星”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因为“辰星”之前曾经因为把光束射偏，而放走了嫌疑人，又同时误伤了“暗影”。

那次她与“暗影”吵架的事情只有“赫菲斯托斯”知道，当时老铁恰好去储藏室拿东西，不巧撞见了正在争吵的两人。“辰星”立刻怀疑，一定是“赫菲斯托斯”“出卖”了自己和“暗影”。

“暗影”果断地为“辰星”辩解道：“一派胡言！我当时根本就没有那样说！我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莫非你窃听我们？你又是何居心？我们又如何知道你就一定不是那个所谓的内鬼？”

“雅典娜”心平气和地接着说：“请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起初，我的怀疑目标便锁定在了这两个人身上。没错，就是我们的‘吉祥物’、‘团宠’，‘辰星’特工。‘辰星’，请你和‘暗影’都先别激动，等我把下面的分析讲完，你们再发表各自的看法。我之所以会怀疑‘辰星’，并不是因为当时她强烈要求退出组织，并且把这件事闹到了长老委员会。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辰星’在那段时间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失误，差点害死‘暗影’。‘暗影’特工，确有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