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折辱黑化徒弟后我跑路了（12）

川流不息的人群后面是万家灯火。

长原微垂眼，看着走至自己跟前的黑发雪肤青年。对方精致鄃丽的面容就这样映入眼眸，不再戴着遮掩耳目的面具。

分明来时情绪汹涌恨恨，可在看到对方时，长原竟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各种想法辗转而过，他的眼眸复又变得冰冷。

在那道注视感强烈却又显得格外沉默的目光下，他蓦然伸手，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抬起的目光精准无误地打击着客栈门边逐渐怔愣住的瀛竹。

长原高些。

被抱进去时，宣善得下意识踮起脚尖，才能防止自己的鼻尖撞到对方胸口。

因为早已猜到对方可能已经认出自己，所以宣善干脆不再掩饰，设想过许多长原见到自己时的模样，饶是如此，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正发愣，耳旁忽然触上温热。

他的徒弟，用缱绻却森然地语气，与他低声道:“好久不见，师尊，我想你许久。"

想了许久。

想报仇，还是想其他什么

宣善小心避着肤肉接触，神色有些僵硬迟疑，"

那抹温热轻轻擦过他的耳畔，对方低眼瞧他几眼，才松开了手。

离去时，宣善克制地看了眼瀛竹。

本想与之打招呼再行离去，可他犹疑几下，最终还是担心对方被牵扯进来，进而放弃。

他的一举一动，长原从来不会放过。

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宣善的神情。

读不懂宣善的心，光看表面，他所脑补的便与实际的背道而驰。

长原眼眸漆黑，倏然握住宣善的手腕往人群走，瞬行术-出，眼前便已然到达汀洲宗。

人群骤然变少，与长原的独处将宣善心底的紧张感拔到最高。

偏生长原还不说话，只是看着宣善，似乎是想看看他能说什么。

往后退了两步，宣善僵硬着脸，‘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汀洲宗的夜幕比之外面还冷，远处便是独立的雪峰，簌簌冽风席卷而过时，卷的都是寒凉。

被誉为剑尊的长原始终不曾言语，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泼了层墨，通身黑衣锦服更显气质外道。

宣善不太敢看长原眼睛。

他怀疑长原堕魔了。

那点猩红第一眼见到他时便存在，若当时可以说是看错，现在却不能再自欺欺人。堕了魔的人情绪会更极端。

相貌迤逦的青年微咬下唇，垂着眼时长长的眼睫轻覆下来，撒下一一片阴影，端的一副叫人不想欺负的样。

“是啊。”

注视着他的人嗓音轻飘飘，却更显森然危险，“陪师尊玩了出扮演戏码，玩到师尊不想玩，与旁人接触，不知道我这个徒弟做的还称职不称职"

这话，像是早就看出来了。

宣善有些惊慌失措，稀里糊涂问了个明白。

当长原说‘第一眼’时，他大脑都不会运转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人都快傻了。

“师尊太好认了，扮也不扮的认真些，小习惯也不改改。

长原的语气，甚至像是在纵着宣善。

“你就算不戴面具，换副面孔。

他轻笑，“我也是认得出你的。’

明明一切都很平和，可就是叫人头皮发麻。

后来宣善更是莫名的四肢无力，晕了过去。

他身子发轻，大脑却异常清醒，清晰怕的感知到长原扶住了自己，就好像是早有准备般，自己被抱上了床榻。

因为不清楚长原是想做什么，更怕对方要报复，模样区丽的青年虽被迫闭上眼睛，却仍没忍住泪意怕地落泪。

微红的眼角溢出的泪水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席卷，他的指尖也被人攥住，端的是温柔姿态。

宣善魂都要被吓飞了，在心底跟系统哭喊对方摸我脖子干什么。

系统却极其罕见的没开口说话。

直到有人轻轻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被迫张开唇齿。

宣善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浑身僵硬着，感受到有东西被倒入自己嘴中，滑入喉咙。晕倒的身体机能感受不到味道。

是什么东西

宣善想问，他是不是下毒了。

可什么都问不出来。

紧接着，所有思绪好像都被沉入了汪洋大海，宣善的意识海看见了自己半碎的丹心，正在以平缓的速度修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