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复云泥 - 绾心计 - 杏仁枣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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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复云泥

第99章复云泥苏泊生是怕临王这会儿已是身不由己,故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连着咳嗽声亦越催急了几分。

一旁的寒翠微忙扶着些:“泊生仔细身子。”

这时,玄黄华盖的马车内,临王出了声:“你们不必送了,本王若到了京都,自会派人来报平安的。”

兄弟两互望了一眼,双双跪下:“恭送王爷。”

后头自有一干人随着齐齐而跪,声响昊天里呼着“恭送王爷”的回声。

苏绾心道,那太后的心真是狠绝,竟然连面都再不教人见一见。再看那璎舍人手臂一挥,銮驾起行,一路上锣鼓啸天而去,却生出了团团悲凉之气。

夹道的百姓却不知如何事情,待临王走了之后,便在街头开始津津乐道于苏园的后台怎生地硬,又怎生地厉害云云。

苏绾想叹气,谁都知侯门似海,侯门里的悲哀非一日之寒。也知向来女子身居牢笼是桩怨念,却不知,男人亦有男人的无奈,并不是如常人想象的,那样能只手遮天,又或者叱咤风云。

被人掣肘牵制压迫的感觉,太教人愤怒,而这愤怒却还不能爆发出来。

鲁迅先生这话却是说穿了循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在她看来,那些王侯们岂会甘心在沉默中死亡?可想而知,永兴王朝的动荡,就被她赶上了!

不过这口气却在触及到苏洛陵的目光时,生生憋了下来。

无言地苦笑着看对方,苏洛陵抬手为她拢紧身上的披风:“进去吧,外面冷。”

两人正要进那大门里去,身后却传来个小婢子的声音,怯生生地问苏泊生道:“大公子,今儿的喜事可耽误了,吉时一过便会坏了吉祥的。”

“喜事?”苏泊生软软地问,“什么喜事?”

那婢子顿时哑口无言。

寒翠微即刻就吹起了凉风:“哟,石榴,怎么才刚匀了给苏湄,这会儿就学会替人讨事情来了?”

苏绾转身,见正是刚刚分给苏湄做贴己婢子的石榴,一脸委屈地低头绞着衣摆,被韩翠微一噎,就差点哭起来。

她环顾了一下,发觉苏湄还当真没来送驾,就道她不会是等着做新娘子吧?这可好,看苏泊生的情况大概是不想敲锣打鼓地让她进门的,顶多也是晚上自家人吃上一桌便算了。

苏泊生这会儿正是心烦,瞅着寒翠微又开始不省事起来,便喝道:“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寒翠微顿时咬了舌头,疼地眼泪汪汪的。

苏绾心知两兄弟这会儿正为太后口谕的事情闹地心慌,这回子几个女人又开始了争风吃醋,怎教他不烦躁起来?就道:“石榴,你下去安生让主子打扮吧,快去!”

寒翠微一听,还想不依:“怎么了妹妹,你没听着泊生说今儿苏园里头没喜事呢?”

苏绾笑了笑:“喜事是没有,但也没有坏事吧?今儿是年三十,打扮打扮是该的。”

“妹妹你可是真大方,也不消说心里在怎么疼吧……”

“够了!”听着寒翠微越发离谱,苏泊生斥声喝她。

“相公不必为贱妾徒起怒火,贱妾也不想两位姐姐为贱妾伤了感情。”苏湄忽然悠悠地自大门里边儿出来,粉装依依,低头抬头间似乎添了分成熟与大度,果然是比寒翠微会察言观色。她走到苏泊生面前小心敛衽,“贱妾其实也不想大肆办喜,本是王妃娘娘的意思。这会儿娘娘回京去了,大礼亦无人主持,贱妾也实在不想多那些累赘。我猜姐姐也是这番意思,还请相公答应吧!”

众人都愣住了,苏绾心里暗忖,这苏湄可是会做人极了,要想自苏园里头分得半边天,首先就得学会容忍寒翠微。她这旋即的功夫从侍婢到妾的角色转变,状态调试地仿佛是早有预备。

且这一口一声的相公,也堵住了苏泊生的嘴巴。

他也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都进去吧,咳咳咳……按着你的意思做就行了。”说着便兀自进门,也不想来管这档子事,平白叫人笑话了去。

寒翠微怒视着苏湄,哼了一声也随着进门。

苏湄却始终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两人都进门了才启唇得胜般地笑开来。不须多说,这头一次过手她就得了个头彩。

苏绾回头看看苏洛陵,两人自觉这事儿是苏湄与寒翠微之间的混账,谁占谁便宜都与他们无关。再说剪不断理还乱,就随她们去吧!

苏洛陵拉起苏绾的手:“进去吧,前几日执金斎的东西就已经到了,你去看看称不称意。”

苏绾点头,便随着回苏园里去了。

似乎是因为临王夫妇走了的关系,烟波阁空了下来,就显得苏园冷冷清清的。以往若是出了逍遥居,定会去一趟烟波阁请安,这回子走出烟波阁,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这一日便只跟苏洛陵在逍遥居里面蜗居着。

傍晚的时候,婢子们将两人新做的衣裳及配饰等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让二人检视之后无不妥当之处,便放下又离开。

苏绾无聊又拿出了那张猪皮卷儿看,偷偷念着上面的三字诀:“扶苏叶,养龙骨;曲莲居,青黛入……”

若苏叶说的是苏园,曲莲居说的是逍遥居,青黛是自己,那么龙骨是什么?是人还是东西?百般参悟不透。

苏洛陵也再不敢在苏绾面前摆弄那些账册,生怕她看着又不高兴。看她正专注于一张袖珍的猪皮卷儿,便也好奇:“是什么?”在苏绾的榻边儿坐了下来。

苏绾欲藏,但想想就连苏泊生都已经看过了,再藏藏掖掖似乎不好。便拿了出来,谎说道:“就是那一日去留香书屋安排修葺之事时得到的,同我书屋的地契放在一块儿的。我看着似乎是件要紧的东西,就给一并拿过来了。”

苏洛陵道:“写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吧!”苏绾递给他,咬着唇,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既怕苏洛陵破解其中玄机来,又怕他看了也同自己一样摸不着头脑。

“扶苏叶?”苏洛陵念到头三个字,忽然一愣,目光开始发出一阵灼光,“养,龙骨……”念到第二句时,便不再看猪皮卷儿了。呵呵着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苏绾奇怪:“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可是一张救永兴王朝于水火的药方啊!”

“药方?”苏绾倏然从塌上坐起来,回想厚朴堂的小厮也说这是张药方,但苏泊生却说是一个故事。再听苏洛陵又这般说,心里登时有种感觉,会不会这上头,就是自己如何挽救苏园的药方?

忙伸手又抢了过来,再看了几遍,眉头一皱:“你休得唬我,才念了两句便知道这是什么药方了?还说是救永兴王朝于水火的药方,难道这里头藏了个华佗不成?”

苏洛陵一愣:“华佗是谁?”

苏绾脑子里又转了回来,华佗是东汉人,想是苏洛陵不知道的,于是道:“就与扁鹊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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