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隐忍不发

夜色渐浓，扬州城的灯火渐次点亮。李明珠坐在观潮阁下的茶馆里，借着烛光仔细研究着腰牌上的暗纹。虽然已经化了装，但她依然谨慎地选择了个偏僻的角落。

"小姐，打听到了。"梅如意端着茶盘走来，压低声音道，"观潮阁上确实住着个怪人，每天子时都会到顶层点一盏蓝色的灯。"

李明珠微微颔首。这与马太医留下的暗语"子时登楼，得见天心"相呼应。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茶馆里走进两个西装革履的洋人。这在扬州并不稀奇，但他们的举止和谈吐引起了李明珠的警觉。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罗盘的仪器，不着痕迹地在茶馆内晃动。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店小二热情地迎上去。

"给我们来两杯最好的龙井。"说中文的是个年轻人，自称威廉，自称是英国来的商人。另一个则是他的随从亨利。

李明珠注意到，那个所谓的随从手上戴着一个奇特的戒指，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这让她想起了罗伯特手中的芯片。

"看来京城那边的人已经追到扬州了。"梅如意轻声道。

李明珠点点头："不止是他们。你看窗外。"

街对面的粮油铺子里，一个身着灰布短衫的男子正在称米。但他的动作过于娴熟，显然是个熟手，不像是临时找来的伙计。

"那是锦衣卫？"梅如意有些吃惊。

"应该是陈修竹的人。"李明珠轻叹一声，"看来各方势力都盯上了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帘再次被掀开。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扬州知府李康勋。他的出现让茶馆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

李康勋在茶馆里扫视一圈，最后在李明珠对面的桌子坐下。他看似在喝茶，实则在暗中打量着两位洋人。

"这位大人有点意思。"梅如意道，"他好像在保护我们。"

李明珠却没有说话。她注意到李康勋的右手在桌上轻轻叩击，那节奏......分明是在打暗号！

三叩两顿，正是江南一带密探常用的联络暗号。而这个暗号的内容是："营救成功，速回京城。"

这让李明珠心头一震。难道京城出事了？还是说已经有了新的发现？她正思索间，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闷响。

"不好！"李明珠猛地站起身，"有人在搜查观潮阁！"

话音未落，茶馆里已经乱作一团。两个洋人迅速起身，向楼上冲去。李康勋也站了起来，拦在他们面前。

"两位来路不明，还请留步。"

"李大人，这是英国领事馆的文书。"威廉掏出一份文件，"我们奉命调查一起命案。"

李康勋接过文件仔细查看，却给了李明珠一个眼色。李明珠立刻会意，趁着混乱悄悄离开茶馆，绕到观潮阁后门。

后门处，她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江南盐商查伯铭的幺女查漱玉。这位大家闺秀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姑娘果然来了。"查漱玉轻声道，"家父让我等你。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