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是谁抢走了谁的呼吸，只是觉得失去手里这个温热的人就要活不下去。
南平下雨了。
空气中漂浮着泥土的腥味，混着嘴里的血，成了一种奇妙的刺激，头皮发麻，像是有蛇慢慢爬过，何明风抖着手腰颤了一下，眼里是朦朦水汽。
他们拉开距离，赵燕眼里是祈求的神色，爱者卑微，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拿何明风没有办法。
赵燕一字一句说到：“不、行！我、不、接、受！”
何明风撑起身跪坐在他腰腹两侧，毫不客气地把全身的重量压下他：“那你收拾东西滚蛋。”
他说得潇洒极了，看起来一点也没没有把赵燕说的话放在眼里，对他的真心嗤之以鼻，根本不被他的想法左右。
紫色的舌钉若隐若现，藏在微肿湿润的唇齿间，那双下三白带着慵懒，头发因为薄汗黏在脸颊，看向赵燕的目光似多情又无情。
这样的何明风是漂亮的，是引人堕落的，又是冷漠的，高高在上的。
赵燕这一刻生出了恶毒的想法，他想要把何明风的嘴缝起来，只要他不在故意说出这些扎他心的话。
关于他是否会留在南平，赵燕自己也下不了定论。
他是在文山出生长大，二十多年的生活痕迹全部留在了文山这个地方，虽然那里有他恨的人有他伤心的事，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所以赵燕即便知道何明风怎么想，即便知道他想要自己怎么做，他依然无法作出承诺。
先说喜欢的那个人好像总是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在这场情感的博弈里面，谁先说出口谁就是输家，就是因为太喜欢了，对着这个人拿他毫无办法，最后的最后，只能用告白去留住他。
他从来不是何明风的筹码，也不是他软肋。
真是令人沮丧，他明明那么喜欢何明风坚韧独立的性格，这个时候却十分的厌恶，何明风就是孤岛上唯一的一棵树，他不和谁的树根纠结缠绕成一团，他的内核永远强大，飞鸟来他这里筑巢，赵燕就是落在他身边的一只燕子。
何明风没有邀请他来也绝不会挽留他走，他就是一个冷漠的看客，赵燕真想问问他，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个求而不得的小丑。
他说：“你没有心。”
何明风听了也是微微皱眉，很快又松开，他像是真的没有心，毫不客气接下赵燕的指责。
他脱掉上衣，匀称的肌肉和劲瘦的腰在赵燕面前晃啊晃，红色的宝石闪闪发亮，花丛里藏着一直夺命的毒蛇。
“我对哥哥不好吗？”他第一次对赵燕展露了他真正的恶劣，“你来这里我哪次不是百依百顺？”
“今天你要是走出门就回文山吧，反正是你挑明的，我也没有办法再和你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似是很可惜地叹了口气，抓住赵燕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不喜欢？不喜欢我的脸为什么偷亲我。”
何明风笑得很不正经，对着赵燕说着情一人间调一情的话，带着对他的挑衅和嘲弄：“你装你妈。”
赵燕被他说得难堪，他感觉自己脑子要疼裂了，理智上他不想答应何明风提出来的要求，但他又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一点办法也没有。
下午，南平的上空炸开一道蓝紫色的惊雷。
耳边雨声沉闷，关在窗台外面的吊兰被风吹着不停地撞着玻璃窗，太阳被乌云遮住，光线变得暗淡，两人的影子融成一团，没有界限，不分你我。
何明风松开他的手，赵燕的下意识抓了一把，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喉结滚了滚，柔软的棉花被子捂得他全身是汗，连带着手心都是滑腻腻的。
何明风偏头点了一只烟，故意用力坐下去，感觉到越来越突兀的变化，他嘴唇抿开一点缝隙，冲着赵燕长长吐了一口白烟。
他是故意的，手指间松松垮垮捏着烟蒂，手指一颤，烟灰就落在了赵燕的腰腹上。
烫得他挺一着一腰往上一乙哆嗦，何明风俯下身一舔走那截烟灰，炽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湿漉漉的水光附着在那点烫红的痕迹上，赵燕手背青筋暴起，抓着何明风的头发拖着他贴过来，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脖颈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
“你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就在干什么。”
赵燕狠狠地闭上眼又睁开，他一只手可以轻松地全部握住何明风的后脑，他就这样揪着他的头按向自己，暴力地撕咬着何明风的唇，再一次尝到了血的味道。
赵燕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逼问他：“你一定要这样？”
“不可以吗？”何明风又抽了一口烟，低头将烟渡到赵燕嘴里，离开前又温柔地咬着他的唇尖，故作天真地姿态，“不可以吗哥哥？”
赵燕：“……”
他这副样子和小时候的模样重叠，让赵燕狠不下心，他抓着何明风的手臂，松开时留下了红色的指痕。
见赵燕愣住，何明风起身要去撚熄烟头，却被抓着腰坐了回去。
赵燕的眼神晦涩不明，何明风看着，他知道，只需要再推这个人一把，他就会彻底的妥协，答应他的要求。
但这不够，每个男人都有着征服欲，有着自己的恶劣心思。
赵燕是用刘真来激他，要他吃醋，他也确实做到了，可只要何明风一冷静下来，对他视而不见，他卑劣的行为就一点也不够看。
显而易见的，何明风比赵燕更加老道，更加恶毒。
他要赵燕心甘情愿地做这段感情里面的奴隶，他要他无视自己的自尊心，答应他不愿意答应的这段畸形的没有爱情的关系，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报复。
何明风没有喜欢上赵燕之前他很乐意这个人进入的他的生活，喜欢上赵燕后又极其的厌恶这个人参与了自己的人生。
厌恶赵燕这么轻易的打乱他的心跳，他的计划，厌恶赵燕想走就走，也厌恶自己不能成为赵燕的束缚，留不住他。
说到底，何明风也讨厌着自己，讨厌自己也动了心却无能为力，所以这段不好看的关系是他对两个人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