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凉了,破产吧(十一) - 反派的自我修养 - 荆棘小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6章 天凉了,破产吧(十一)

“做好准备了吗?”

“你话都说死了,我准没准备好有什么区别?”

阮宛嘟囔着撇嘴,走到容越的电脑前,按下开机键,将阮晨军给他的U盘插进接口里,一脸视死如归,“来吧,拷贝好了记得通知我,十秒钟也要记得倒数哦,不要太突然。”

“知道啦!预备!开始!”

系统的话音一落,阮宛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视野发黑,连屏幕上的字符都似乎起了重影,忽近忽远,不停闪动。

他闷哼地呻吟,身体就像正在被什么东西抽走生命力,力气一点一点流逝,空茫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好了吗?我怎么觉得我到时候等不了十秒了?”

“再等等……等等……”系统也急,它的存在本就只是为了提醒阮宛各种情况和事项,一般是不能代替他完成太多事情的,特别是这种类似于开金手指的事。

要做的话,就只有动用能量,而这些能量既是因阮宛而存在,要用的话就只有从他的能力补给里抽出来,这对于这个世界的阮宛来说,无疑是伤害很大的。

“好了!好了软软,开始倒数了,你小心一点,别摔伤了!十……”

阮宛被惊得一激灵,不行,晕倒之前得先把U盘藏到安全的地方,而且晕也不能晕倒在容越的书房里,不然还要绞尽脑汁编理由。

他迅速关掉电脑,从椅子上起身,身体由于脱力而猝不及防地摇晃了一下,胡乱抓着桌角才堪堪稳住,而此时脑内系统的倒数已经过了两秒。

跌跌撞撞地跑回他自己的房间,阮宛摁着狂跳的心脏,几乎是飞扑着过去,将U盘颤颤悠悠地塞到床垫底下,再凭着最后一份力气,把床单重新盖住,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系统那声“……一,计时完毕”说完,他紧跟着瘫坐在床边,身体绵软地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

日暮西沉,容越听完最后一个部门的汇报,摁亮手机,微信界面上显示着二十分钟前他和阮宛的对话,小孩儿在给他讲一个跟吸血鬼有关的故事,讲了三分之二,他们约定好二十分钟后的联系时间时再告诉他结局。

但容越猜到了结局,他坏心眼儿地想抢先说出来,甚至可以想象到被他猜中结局后,那小孩儿憋屈又生气的模样,眼睛里像沁着清透的水,看着鲜活又可爱,没人能抗拒得了。

他抿着唇露出一抹笑意,飞快地打字:“吸血鬼不知道管家对他身体里的宝藏有觊觎之心,骗过猎人的同时,也被管家杀死,猎人醒后悲痛欲绝,融合了血核,花了许多时间潜心钻研黑魔法,百年后复活了吸血鬼,从此相伴一生。结局是不是这个?”

他将消息发送过去,签完秘书递过来的最后一份文件,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吩咐:“给我订一份斋心阁的点心,送到康城壹号院那边。”

“好的,”张潇应声,“容总点心样式有要求吗?”

言下之意,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必点或是不能点的,这跟她以往安排容越的餐饮时问的差不多,容越对美食并不热衷,大多数时候都会回她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可这次……

“每样都点一份吧。”

张潇:“???”

认真的吗?阮家那位,这么难养?

事实上阮宛不挑食,吃得也少,饭量跟猫儿似的,特别是生病之后,可能心情受了点影响,吃什么都没胃口,容越表面上安慰着他没关系,但看着越来越瘦的小猫,心里还是觉得焦灼。

手机过了五分钟也没回应,这已经是阮宛回复速度最慢的一次了,之前的回复都没有超过四分钟的。

容越攒起眉头,拨了通电话过去。

“嘟――嘟――”

电话那头迟迟无人接听。

心头猛然一跳,容越沉下脸色,不再空等,当即挂了电话,拨了另一个人的视频通话,这次,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屏幕里出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健硕男人:“容总?”

“你现在马上上楼,阮宛在家里可能出事了,不要挂电话,”他的眼眶泛着猩红,额间青筋暴起,“让我看着。”

梁生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儿:“是。”

他是容越提前安排好的护工,但阮宛现在尚且还有自理能力,行动自如,容越看得出来这小孩儿不愿意住医院,也不喜欢家里有不相干的人来回走动,便没让梁生住在家里,而是将楼下那套房给买了下来,让梁生等在里面,以防今天这种情况出现。

容越举着手机,脚步生风地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司机早按吩咐在等着了,等他一上车便往公寓开。

手机视频里,梁生手脚麻利地出门上楼,按下容越家大门的密码,将拍摄方向对准对面,进门后又飞快地在客厅四处望了一圈,一边喊着阮宛的名字,一边往卧室里跑。

容越死死地盯着屏幕,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栗。

“天啦阮先生――!”

屏幕里的梁生惊呼一声,画面从阮宛晕倒在地、一动不动的身体上一闪而过,容越浑身的血液霎时间都凝住了,像被融进了寒冬腊月的碎冰,寒凉得忘记了呼吸。

那个画面掠过之后,屏幕里便是一整片的灰黑,大概是梁生把手机扔到了地毯上,去扶人了。

容越哑着嗓子,压抑着情绪吩咐司机和张潇:“开快点,尽快让庄医生过去。”

“庄医生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他随后又想到什么,嗓音轻颤地对着一片灰茫的屏幕道:“他有没有摔伤,流血没有?”

梁生是医学院毕业的,懂得一些急救的知识,也自带了基本救治物品,简单地检查了阮宛的情况,脉搏心跳血压都尚且不算危险,才又捡起手机:“容总,阮先生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不过发烧了,我量了一下,三十八度五。”

容越脑中的弦丝毫没有放松,心脏被揪得死紧,几乎要拧碎了渗出血来:“好,我和庄医生都马上就到,麻烦你照顾好他。”

“我知道。”

二十分钟后,汽车飞驰进了公寓小区里,容越心急如焚地回到家,一眼看见床上面无血色的小人儿,心口犹如被击穿了一般剧痛。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憎恨上了那些无止境的会议,无止境的业务汇报,也憎恨上了去参加会议的自己。

明知道阮宛身体不好,为什么自己要出去?为什么要让阮宛孤立无援地晕倒在家,无人照看?

是发烧到撑不住了的时候才晕的?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烧的?从他走后一小时?还是半小时?

他知道阮宛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向后知后觉,心思迟钝,可他自己竟然也这么粗心大意,还谈什么照顾?谈什么保证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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